那妇人皱眉看向雪青,然后慢条斯理地对魏瑜说:“皇后娘娘,在我们陈府,主人家说话的时候,奴才是不能插嘴的。”
这位貌似一见面就教她怎么管束下人?
或许吧……
魏瑜微微一笑,说了句:“二夫人,她不是奴才,她是正六品的女官。”
“啊?”刘氏明显一愣,大概实在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还有品级,而且还是正六品?
雪青冷笑:“不知夫人诰命几品?若是雪青失礼了,还望夫人宽宏大量,念在我们初来乍到不明情况的份上,不要计较才是。”
刘氏的夫君陈伟业是纯粹的白身商人,哪里能有什么诰命?
这陈家唯一一个有着四品诰命的夫人就是陈老夫人,还是当年陈老爷官任金陵知府的时候请封的。
刘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说:“娘娘先坐吧,瑞心,上茶。”
魏瑜在她对面下首坐了,一个丫鬟端来茶叶,便有股子隔年陈茶的味道冲鼻而来。
桔梗嫌弃地皱眉,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这位二夫人说:“二夫人,娘娘虽然奉旨来陈家,但她还是皇后,岂容你们这般无礼慢待?不仅不出来跪迎,还让个婆子从侧门领了进来。刚刚又让我们娘娘在外面站着等你!久闻金陵陈家乃千年大族,如今一见,竟是这种德行,着实令人看不上!”
桔梗的话虽是实话,但当着人的面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没想到那刘氏却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歉疚之色,说:“如此委屈娘娘,实在是对不住。只是……娘娘,陈家规矩大,这回娘家来的女子都只能走侧门。本来——说实话,您听了不要生气——本来……如果换了其他人,像您这种情况,被夫家赶出来,怕是连门都进不来,甚至可能被族里赐死,这让您好好地进来,还住进梧桐园里,已经是……说了您别生气,如果真以皇后娘娘归省的规格来接待您……不知皇上会不会降罪?说实话,我们陈家其实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接到了圣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您才好,要不娘娘还有几位女官大人给个示下?”
这分明是说,她是被皇上赶出宫来的,能让她进门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呢?
雪青、桔梗还有陈妈妈在旁边听着,都气得要死。
但魏瑜没有再让他们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说:“二夫人,此番奉旨来到陈府,实在是叨扰了。其实二夫人不用觉得为难,就当本宫只是个寄居在贵府的食客就行了。”
那二夫人见魏瑜丝毫不动气,甚至看不出她的情绪,端起茶抿了一口,貌似感觉茶叶味道还不错,端庄又和气地说:“娘娘既然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魏瑜看她喝茶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这么难闻的茶,她是故意做出好喝的样子来,还是真的觉得好喝?
“老夫人心里一直牵挂着娘娘和皖国公。从上次接到圣旨,老夫人就病了,虽病着,却也牵挂着娘娘,特地吩咐我,让娘娘住到梧桐园去,娘娘对梧桐园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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