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高道:“恕戴孝之人不能给王爷行大礼。”
“嗯!”沈廷钧也不是拘泥于礼仪的人,拉着玉烟就要往里走。在他的眼中,对这柳家是全无好感的。所以,奔丧这事,走个过场,越快结束越好。
“王爷!”柳志高高声喊,“大婚之前,柳烟可还是我柳家的人,所以,依礼该披麻戴孝的。”
沈廷钧道:“她这张脸被毁了的时候,你们柳家的理在哪里?她被人从昭县绘稷山推下去喂狼的时候,你们柳家的理又在哪里?柳大人今日想在柳老夫人的灵堂里评评理吗?”
柳志高的脸就涨成了紫色,“下官不敢!”
沈廷钧道:“你最好不敢!”
沈廷钧就牵着玉烟的手大步往里走,一个黑衣挺拔,一个白衣飘逸,那么鲜明的对比,不显突兀,却是别样的和谐。
玉烟的心里是喜悦的,虽然与环境不搭。但是,咀嚼着刚才沈廷钧的话,她就没办法让自己忧伤。
原来,被人保护在身后的感觉是如此的踏实呀!
临时搭建的灵堂里,除了棺木是黑的,其他都是白的,白色的纸花,白色的帷幔,穿着白衣的人。
哭声渐哑渐衰,每当有人进去的时候,才会突的大上一阵。
沈廷钧紧紧握着玉烟的手,道:“别怕,有我!”
玉烟用力回握他,却没有说话。
玉烟看看跪在边上嘤嘤哭泣的柳二夫人和柳雪,她们也正看着她。
玉烟屈膝,刚要下跪。却突然冲上来一个人,直扑玉烟而来。沈廷钧眼明手快,手臂一挥,就将人甩了出去。
柳云就从三米之外的地上爬了起来,脸色苍白,道:“你还有脸回来!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柳家已经被你弄得家破人亡了,你回来看热闹吗?”
“云儿!不得无礼!”柳志高大声呵斥。
柳云已是急怒攻心,油盐不进,“我要说!她就是个祸害!她就是个败家女!绘稷山的狼怎么不把她吃了?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闭嘴!”柳志高上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柳云的嘴角登时就见红了,本以为她会安静下来,却没想到整个的人突然蹦了起来,哭喊道:“你个扫把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背后有个王爷撑腰了不起呀?别人都怕,我不怕。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嘛!来呀!你不杀我,我就诅咒死你!啊――”
只见黑影一闪,供桌上正在燃烧的蜡烛就被塞到了柳云的嘴里,她便再也骂不出来,只有倒地打滚的份儿了。
柳大夫人就大叫一声抢了上来,抱住柳云,哭诉道:“作孽啊!老天爷呀!你就睁睁眼吧……”
沈廷钧返回到身边,道:“这香还有进的必要吗?”
将燃烧着的蜡烛塞到人嘴里,这一招还真是够损的。那滚烫的烛油一旦灼伤了嗓子,短期内发声怕是都不可能了。
玉烟叹气,“来都来了,她毕竟养了我七年,我就还给她三个头吧!”
再无人理会柳大夫人的痛哭,毕竟哭对这个灵堂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玉烟这才走到蒲团前,双腿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算是替柳烟尽了孝道。
玉烟上了一炷香,道:“祖母放心,你用死换来的大伯一家的平安,相信他们以后会好好珍惜的。”
柳志高一家四口闻言,全都变了脸色。这样的宣言,等于将柳老夫人的死全都归到了他们身上,这罪责可是大了去了。
沈廷钧就赶紧将玉烟扶了起来。
玉烟就走到柳志远面前,“父亲节哀!别人误会女儿,您心里可得清楚啊!官场现在是什么样子,您或许不清楚,但大伯是清楚的很的。无论是贬官还是丁忧,躲开来,总是没有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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