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王老帽把难题便抛给了老霍头,他也想好了,如果老霍头提出分伙,那他就认了,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让老霍头把商震带走的。
王老帽却真没有想到,麻杆儿这小子今天竟然变得这么重要了!
而此时老霍头依旧在卡巴着眼睛,就像一只老狐狸。
老霍头倒是不会和王老帽他们那样意气用事,可以绝不代表他会受侯看山这种小人的气。
此时他眼见着王老帽问自己咋办?他又卡巴了下眼睛后才说道:“怎么大家也是在一个战壕里打日本人的,这分开了也不大好。谁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遇到日本人,当然是人多力量大的。”
老霍头这么说王老帽在心里才舒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那老霍头就是又说了个“但是”却又把他的心给提了起来。
“但是吧,咱们终究原来不是一个部队的。你也是老兵,这种在一起打仗双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怎么成呢?”老霍头又道。
就老霍头这话说的没毛病!
人家可没光说王老帽他们,却是把自己伙的人也都带上了。
这话无懈可击,就是刚才如同长舌妇一般打嘴仗的侯看山也被说了个哑口无言,更何况刚才打嘴仗吵架的时候,侯看山把该说的都说过了,他这时候再说别的,那也是车轱辘话,再嚼已经嚼过的饭那也就没什么味道。
“那你就说咋办?”王老帽接着问。
“你看你这个王老帽,原来是个排长,这个排长啊,就是个带兵打仗的,还不是什么大官。
不是我老头子吹牛逼,我要是当排长早就当上了,我带的兵都有当连长的。”老霍头卡巴的眼睛接着说。
旁边的侯看山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王老帽已经点头了。
老霍头这话说的同样没毛病。
排长那能算个什么官儿?在基层带士兵打仗,别说排长了,就是连长营长有时你不带头冲锋,你还想打胜仗吗?当这个排长有时候反而可能会死得更快一些,就比如李福顺就是这么死的。
“所以我现在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你看行不行?”老霍头那眼睛接着卡巴。
“有话你就快说有——”侯看山嫌老霍头磨叽了。
“就你这个熊样的,要是在我们连一天打你八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侯看山一说话,老霍头那头有个士兵也说话了。
那个士兵也是老兵,正是老霍头那伙用花机关的在日军的射击下诈死的那个,名字叫仇波。
仇波这么一说话,侯看山又不乐意了,输人不能输阵,侯看山一梗脖子就又想装犊子,结果却被王老帽一眼给瞪了回去。
王老帽现在也开始烦侯看山了,心道,你傻逼呀,人都让你得罪光了,你看人家麻杆儿和别人的关系怎么处的呢?
老霍头理都没理侯看山,完全把侯看山当成了空气,他却是接着说道:“为啥咱们两伙人就像两股绳不能拧到一起呢?我的招儿是,不如咱们选个当官的吧!然后咱们就是一直有统一指挥的绺子了。”
这老霍头一提绺子王老帽眼睛就是一亮,他心道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贼呢,原来竟然也是胡子出身!
王老帽本就是胡子出身,此时老霍头一提绺子,不知道为什么,王老帽反而有了一种亲切感。
看来这世上的人哪,惺惺相惜的不只是英雄好汉,那也包括土匪。
“可是你觉得谁能服众呢?和我这个排长没有关系。刚才爷们儿你也说了,排长不算官儿!”王老帽很有自知之明,他已经称呼老霍头为“爷们儿”了。
在东北话里称呼对方为爷们,可不只是说对方是老爷们是个男人,那却是一个尊称,是对和自己父辈岁数相当人的一种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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