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痕不动声色地将那堆毛豆推去她面前,又端起茶杯道:“恐怕……”
“别说你帮不了我。”百里长歌似乎一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阴恻恻笑道:“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晋王府的良医官因为妻子临盆告了假,你可以暂时把他的名册借给我用用,然后借着替长孙殿下看诊为名让我入宫。”
“再然后呢?”叶痕眨眨眼看着她。
“再然后……我就把手链还给叶天钰了呗。”百里长歌耸耸肩,“那东西简直就是个祸害,实乃不祥之物,长孙殿下戴了十多年都没事,我一带出宫血案就接连而来,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东西还给他,免得后面再遇上什么麻烦事。”
“你是他等了十年的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叶痕说这话的时候,眼睫有些下垂,似是为了遮住眸子里的某种神情。
“得得得。”百里长歌一摊手,“改天我到了庙里多烧几柱高香,在佛祖面前夸夸这位等了我十年,一回来就给了我这么个稀奇东西引得我家鸡犬不宁的大梁第一奇皇长孙殿下,让佛祖他老人家好好疼爱殿下,算是还了他等我十年的恩情。”
话完,她又皱眉看着他,“你到底帮不帮我进宫?”
“不是不帮。”叶痕淡淡道:“我是觉得没必要,反正你还不还都已经卷进来了,你无法改变少卿已死的事实,更想查清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三夫人为什么是处子之身,这些事,都是你接下来想去做的,而你今天找我来,进宫还手链是假,借机让我给你个假身份,编入晋王府的名册,跟着我去滁州查案是真。”
百里长歌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的心思简直太太太通透了!
揭过这一茬,二人又听了会儿说书,日落西山之时,百里长歌才站起身向叶痕告辞。
临走前,她问他,“四皇子掌管着户部,滁州大坝修缮拨款的事只需要跟他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为什么一拖再拖,拖了这么久?”
叶痕望着远处染红半边天的夕阳,幽幽道:“你难道没有听说吗?父皇最近在修建一座镶金嵌玉的无名祠,挪用了国库大量库存,户部那边银两紧张,自然就拖到现在了。”
“无名祠?”百里长歌有些疑惑,“天子不都是拜祭坛么?为什么要单独修建祠堂,而且还是无名的?”
叶痕哑然,随后失笑。
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唇角那一丝无奈却落入了她的眼中。
自古以来,哪一位帝王的至尊路不是踩着白骨,饮着鲜血登上来的呢?
百里长歌想着,这位年迈的大梁帝,心中定然住着一个让他愧疚一生的人,那个人必定已经成为他的梦魇,犹如跗骨之蛆,剔除不掉,只能借助这虚妄的无名祠来做无谓的安慰,麻痹自己。
天边的残阳越发凄艳,衬得他的神情越发孤寂,月白锦袍上,淡金西番莲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绽放得极其安静。
“你打着户部的名义亲自押送的赈灾银两,其实全部是你自己出的钱吧?”已经走出门外,她突然探回身子,一副了悟的神情。
意料之中的,他没有答话,她撇撇嘴,又提醒道:“记得把那名册给我准备好啊,我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就来爬晋王府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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