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陆长遥遗憾的表情尽收眼底,阿那岩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招了招手,跟叫小狗一样让陆长遥过来。陆长遥眯了眯眼,也不在意,笑眯眯的就走过去了。
“怎么,闷了?”
“嗯嗯。”
“想出去?”
“嗯嗯。”
颇为急切的看着对面的人影,陆长遥脸上露出一个堪称谄媚的微笑,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倒是一边正在煮茶的晴川,握着茶匙柄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着同样忙碌的北蛮侍女微微一笑,继续煮自己的茶水,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异常来。
“就这么想出去?”
笑意盈盈的看着陆长遥,阿那岩一双眼睛如同点缀着星辰一般闪闪发光,好像真的在看自己最喜欢的人一样,没看出来一点儿虚假。
将自己的脸搁在阿那岩修长的手掌上,陆长遥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嗯。我都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们,可是夫妻啊!”
最后的“夫妻”二字咬的极重,好像是在提醒一般,陆长遥不沾一点儿胭脂水粉的脸上,一丁点儿微不可见的委屈几乎能让人把心都给化了。这样的陆长遥,阿那岩从来没见过,不只是他,就连陆长遥自己都没见过,更别说晴川等长久侍奉她的人了。几乎所有看见她这个表情的人,都忍不住心头一软。
那是遨游苍穹的鹰,性烈非常,一着不慎落在驯鹰人手里,被磨去了尖牙,剪掉了利爪,一日日被挑耍,玩弄,不得安生。这样高傲的鹰,一开始是抵死不从的,就算抓烂驯鹰人的手脸会得到更严重的惩罚,也要伸出已经没了利爪的爪子,往驯鹰人脸上来那么一道。可这样的鹰,被一日日渴着,饿着,煎熬着,不能睡,不能吃,不能喝,不能……飞!
这样的鹰,一日日的熬着,熬着,既是在熬自己,也是在熬驯鹰人,最终,它屈服了。因为没有选择死亡。
陆长遥,就是那只鹰。而阿那岩,非常享受驯养她的快感,即使那种快感,建立在陆长遥的痛苦煎熬之下。不如说,正因为这样,他才愈发舒服。
满意的看着陆长遥堪称温顺的脸,阿那岩一点儿也不在意她此时此刻是在骗自己,一个谎言,说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总会变成真相。屈服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常态,成了习惯,到最后,就会生生忘记以前,遨游天空滑翔四海的高傲姿态。陆长遥以为做出这种情态,就会降低他的防备,好啊,那就这么定了,他会降低防备之心的,只要在那之前,陆长遥依旧能保持以前的自己。
阳光照进金碧辉煌的马车中,同样心怀鬼胎的夫妻,看着彼此,微微笑了。
世间至情至爱夫妻,其实也会有貌合神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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