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琳将她送到,眼见这几个女眷过来给阿元请安,便退了出去,回去养伤。
阿元只等众人落座,便坐在了郑氏的身边,就见郑家的这几个女眷,皆是目中温和有礼,便在心中点头,想着难怪郑氏温柔,想来这是家传,又见自己在,倒叫几个女眷不自在,不能好好儿地说话,便伏在郑氏的怀里打了一个小哈欠。
“这是累了?”郑氏低头小声问道,“不然,咱们回家?”
“舅母好容易回来一回,怎么能因为阿元困了,便这么走了。”阿元便摇头,靠在郑氏的肩头摇头道,“无事。”
见阿元亲近郑氏,又愿意为她着想,这几个郑家的女眷的眼里都闪过了兴奋的笑意,显然是对郑氏如今的日子很是欢喜。
“若是殿下累了,便往里间休息一会儿?”便有个年长些的女子,含笑问道。见阿元点头,急忙使丫头将里头收拾了,引了阿元进去,见她也不嫌弃床铺简单,对着自己颔首后翻身就睡了,便露出了笑容出来,推了推一脸认真地剥瓜子,将瓜子放在一起聚成小堆的郑氏道,“没想到,你也是傻人有傻福,竟有这样的福气?”
“啊?”郑氏茫然抬头,见姐姐嫂子都含笑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方才听见了什么,就红着脸小声说道,“祖父爱惜,叫我嫁了好人家儿。”
“你那三姐姐,可羡慕你不行。”便有一个女子在一旁露出了讥讽的表情,冷笑道,“当初,听见是要嫁个庶子,她哭着喊着不愿意,倒叫这亲事非要落在你的头上,谁知道你竟是越过越好,她如今,也只是个花花架子,还不知心里悔成什么样儿呢。”又与身边的女眷说些那大房三姑奶奶出嫁后不如意的日子,什么如今手底下光妾就是七八个什么的,只叫郑氏局促地笑了笑,想到方才那姐姐有些不善的目光,还是没有跟着落井下石。
当年,她也是知道些亲事是怎么得来的。
英国公亲自领着庶弟上门求亲,祖父本就想在最被重视的大房挑出她三姐姐来嫁过去,谁知道三姐姐听说齐坚是个庶子,听说还是个丫头生的,便哭着喊着不愿意,只叫祖父烦了,也不愿意成个亲反倒结个仇,因此才从三房选了老实的她嫁过去。她本是要预备做个老老实实不冒头的庶子媳妇,等日后分了家,夫君继续科举,自己用嫁妆多置几亩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却在嫁过去之后方才发现,所谓的庶子媳,竟过得的是仙宫里的生活一般。
才定亲,光聘礼,就是一万两的银票压箱底,又有首饰布匹药材食材无数,只看得人眼花缭乱。这些祖父都没留,又归在了她的嫁妆里带走,也是为了叫她在国公府里站得稳脚跟。
嫁了人,夫君俊秀和气,房里没有妾室,婆婆和气,大伯嫂子和气,小可怜儿庶子比嫡子还受婆婆的宠爱,婆婆背地里还偷偷地给她塞了万两的银票与百倾的大庄子的田契,只说给他们夫妻零花,别手头紧。其实不过是变着法儿地给他们塞钱罢了,这嫁过来几年,都是吃着公中的,每月还有月银,通没花出那些银子来,嫁到外头的姑太太也都很可亲可敬,如今齐坚又入了仕途,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便显得她的日子过得好了。
她也确实过得好。
“到底是咱们家的姑娘有福气。”上头,郑氏的母亲便喜气洋洋地说道。
郑氏抿嘴儿笑了笑,决定不提醒母亲当初知道自己要嫁给据说没前途的庶子时咒诅大房的模样了。
“不过,我听说荣寿公主在宫中得宠的很,太后一时都离不了的,没想到竟也没有什么架子。”便有郑氏的嫂子小声说道,“与妹妹这样好,我瞧着是极亲近的。”若不是与郑氏亲近,阿元也不会这样客气。
“阿元是个好孩子。”手边的瓜子仁儿,郑氏小心地收在荷包里,预备给阿元一半,夫君一半,此时抬头认真地说道,“又孝顺又知礼,怎么能不被人喜欢呢?”虽然齐坚与阿元经常斗法,在国公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把英国公逼急了甚至亲自拎着竹板追在两个熊孩子后头抽打,可是郑氏还是能感觉到阿元与两个舅舅的亲近,此时说完了,便小声说道,“不过,太后娘娘确实很喜爱阿元,便是阿元离宫,也常赐下宫中之物,没有不想着她的。”
女眷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上,就见郑氏简单的堕马髻最下头,插着几只玉色相同的玉兰花簪子,这几朵花显然是同一块极品玉料上切下来的,难得得是玉色温润透亮,显然很是贵重,似乎是进上的首饰,想到郑氏与阿元亲近,难保这样只在宫中见过的首饰不是阿元赠的,便都多了几分羡慕。又想到如今齐坚入翰林,背后又有英国公府支持,本就是一家人感情好,如今竟更是亲近了起来。
“只是,很该有个孩子,也不拘男女。”郑氏进门也时候不短了,便有一妇人忧虑道,“英国公府也不小,就怕他家急了,再……”
“齐家的男人不纳妾,”郑氏的心病也是这个,不过她操心的是没有孩子叫长辈放心,关于会不会纳妾却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些年齐坚的心她都看明白了,便很有信心地说道,“就算是有女子送上门,夫君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说完,一脸的“夫君都是对的,夫君一定要相信”的模样。
这傻乎乎的呆样儿,就叫大家担心的不行,沉默了一会儿,就有个女眷强笑道,“你怎么这么有信心?”男人不愿意纳妾,猪都会上树了好吧?
“夫君说已经有了我呀。”郑氏理直气壮地说道。出嫁前祖父就告诉她,英国公府不与众人同,是有承担的。嫁了齐家的男子,便一定要真心相待,永不相疑,相信夫君的每一句话,这样,就能得到夫君的真心。她听了,于是就有了今日一双两好的幸福。
女眷们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纷纷觉得这位嫁人了好几年竟然还能很傻很天真,简直就是奇葩。
自然,奇葩是到处存在的,至少齐坚的面前,就也有这么一个。此时俊秀的青年一脸笑容停住在脸上,看着眼前的郑家的某位大舅哥儿,目中露出了讥讽道,“堂哥的意思,是要给我赠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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