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文彦博回家后免不了要提这小子几句,好也好,歹也罢,总都挂在嘴边!
文彦博妻子也习惯了,笑着道:“哪家小子十几岁时不是这样的?”
王雱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揣着喜糖到处蹦跶,不熟的人塞了个喜糖,相熟的人则一个个派了喜糖喜帖。遇着特别熟的,这厮还相当无耻地说:“人来不来没关系,礼到就行了,子曰,‘礼不可不省也’,该给多少给多少,不该给的不要给,该给的一点都不能少!”
李元东他们能怎么办?只能说“行行行,一定给一定给”。
王雱还去找曹评,问他过年在不在京城,要不要来帮他迎亲,他家兄弟都还小,声势不够壮大,他已经给一堆人下帖子让他们请假过来了,倒是一溜俊朗美男子凑成迎亲大队,非得让开封的小娘子们大开眼界不可!
王雱还和曹评说:“我一朋友也姓曹,叫曹立,一直在军中,今年要从南边调到西边,过年正巧可以回来省亲好些天。他弓马也可厉害了,到时你俩可以切磋切磋。”
曹评自然一口应承。
回到家中,曹评与父亲曹佾说起这事,曹佾起初对他去帮忙迎亲有些微词,听曹评说王雱都请了什么人,顿时没话说了。
王雱这厮整个迎亲队,居然邀了一堆同窗,什么吕家的,陈家的,韩家的,这都是官宦子弟;什么沈括、苏轼、苏辙,那都是他的同年;再有就是一些与王雱相熟的寒门子弟,据说都挺出众;最后连当初一战成名、取了侬智高贼首的“少年神将”曹立都给他请来了,再请个外戚又算什么?
这还是官家没皇子,要是官家有皇子,王雱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怕是连皇子都能请去和他一起迎亲!
瞧这仗势,知道的会说王小状元迎亲好大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宋要在大年初八要搞什么大动作!
王雱一通动作,算是把自己的婚期闹到人尽皆知了,俨然是怕他岳父会临时反悔。
司马光这边还没来得及把喜帖发出去,去上衙时便被不少人迎上前道贺,一问才知道王雱从定下婚期那天起就开始广而告之。
别说,王雱叫人做的喜糖还挺好吃,不少人都和王安石打听这糖怎么做的,回头他们儿女也弄一些往外送。
司马光得知了这些事,还真有点想反悔。别家也成亲,就没见过像他这么能闹腾的,是不是还要给官家发个喜糖啊!
司马光不知道的是,王雱假期结束要离京前被官家召见过,这厮是带着亲自写的喜帖去的。喜糖他也送了,不过他自个儿先对官家说这糖也就图个喜庆,没经过重重检查的,您可千万别吃。
官家把喜糖喜帖都收了,没说会不会去,只祝贺王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没错,王雱还在官家面前告过司马光叼状呢!
幸亏司马光这会儿还没到经常在御前走动的层次,要不然他也得和文彦博一样抄起家伙追着王雱打。
……
婚期已定,王雱就真的乖多了,而书迷们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新一册的《水浒食神》,引得各地酒楼客流量大增。
王雱为了让书迷们不出戏,画风都是仿着沈括前面几册来的,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于是众人就开始猜测起来了:这《水浒食神》是不是沈括的挂名之作?真正作者其实就是王雱?
好在《蹴鞠少年》、《黄金国》和三国系列的画风都与《水浒食神》不太一致,否则连这一堆作品都要拉出来讨论了!
书迷们行动力极强,有的跑去围堵王雱,有的则跑去油菜花田里找沈括。沈括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地道:“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现在沈括沉迷农科工作,对于畅销书作家这个身份并不十分介意,所以毫不迟疑地把水浒大坑扣给了王雱。
王雱从书迷口里得知沈括不要脸的回应后顿时惊到了,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扣锅,没有别人给他扣锅的!说好的共同创作,怎地就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作品呢?
王雱气得不轻,捋起袖子写信声讨了沈括一番,表示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人无信而不立,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事情推给别人去做!
经过一番书信往来、来回辩论,王雱与沈括达成了你一人轮流画一册并共同署名的和议,同时约定好把这批书信统统烧掉,谁都不能留下来,毕竟上头涉及许多相互推锅的黑历史,传出去不好听!
王雱收到沈括最后一封和谈协议,满意地回信表示“没问题,就这么办了”,然后把沈括这封信放入抽屉里好好收着。
烧掉是不可能烧掉的,这多好的把柄啊,凭什么烧掉!
王雱刚还出了一册《水浒食神》,下一册轮到沈括了,他无债一身轻,全副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婚事上头。才刚到腊月,王雱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和文彦博请假,说自己要结婚了,得赶早准备准备。
文彦博压根没理他,这都纳完采请完期只等迎亲了,还有他小子什么事?
这年头有父母操持,成亲的事还真不用新郎自己操心什么,连聘礼都是家里准备好送过去的,王雱只要出个人就好。若不是前些时候要买个宅子,他可能连钱都不用掏,白得一媳妇!
王雱拦着文彦博讲道理:“我爹他做事,我不放心哪!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他眼睛里只有大事,没有小事,操办婚事这种事儿哪是他擅长的?偏我岳父又是个善治《礼记》的人,计较得很,要是他们因着细节上的问题闹了矛盾,岂不是不美?”
文彦博觉着,这幸亏不是自己儿子,要不然自己会忍不住把他打死。他爹和他岳父知道他在这里一黑黑两吗?
文彦博着实被王雱磨得没办法,只能大手一挥,给他批了个长假。
王雱讨了假,又去和范仲淹几人辞行。冬天路难走,天气又冷,王雱和范仲淹他们都商量过了,成婚那日不必几位致仕的长辈舟车劳顿,让后辈过去热闹一番便好,他很快便带着司马琰来拜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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