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听了依然很震惊,甚至都有点想去找义海和尚或者邵雍搞搞封建迷信了。他确实和苏轼他们在国子监里这样扯过淡,可那纯粹是学习压力太大,他们吹吹牛逼解解压。当时他很确定没别人,怎地官家就能梦见这一段?
韩琦确定了这事不是王雱整出来的,心中也颇有些震动。所谓的“君权神授”“受命于天”这种事,韩琦以前其实不太信,只是学来忽悠人的而已。可官家忽然做了这么一个梦,他顿时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若梦的前半段是预警,后半段岂不是在说,王雱这些个半大小子是大宋未来的希望?
这么说虽说也没什么不对,他儿子韩忠彦当时都在场,他自然很愿意相信他儿子也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可,平日里这样认为是平日里这样认为,当真出现在那样玄乎的梦里就很不一般了!
虽则官家根本没看清脸,但官家咬定是王雱,各方人证也都指向王雱,那这小子就是官家的“梦中人”无疑!
韩琦觉得吧,这小子怕是真能蹿上天去。
不过即便将来蹿上天又如何,在他们面前还不是晚辈?韩琦道:“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该去用饭了。”
王雱是真不觉得官家做个梦能怎么样,只觉着有些稀奇,在韩琦家中用过饭之后便与司马琰一块回了家。路上,他还把这事和司马琰说了,感觉特别玄乎。
司马琰道:“这或许就是老天把你带来这个时代的原因。”
王雱凑过去飞快往司马琰脸颊上轻啄一下,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他俩可是一块过来的!他和司马琰合计,“这趟我们去洛阳,把曹老他们也捎带上,到时《医学问答录》的主阵地就换到洛阳去了。上回曹老就和我说,等我们成亲了得带你去见他。”
司马琰与曹老一直书信往来,两人是《医学问答录》的共同主编,却始终没见个面好好聊聊。这都成了亲,很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啦!
临休假快结束的时候,王雱把自己拾掇得水灵灵的,又穿上他的绿袍子去与官家辞行。
这回官家又赐他东西了,赐的是一身绯袍。照理说绯袍得五品官才穿,但升到六品的时候若是能力出众,官家可以特赐绯袍,意思是“你是我看好的准五品官,提前给你赐个绯袍穿穿”。
王雱很是感动,也不怕官家怪罪,当场给官家倒起了苦水:“臣早想换个颜色了,一年四季穿得绿油油的,臣感觉自己差不多成了棵大白菜!”
官家乐道:“那是我赐晚了,该早些给你换一身。”
王雱道:“不晚不晚,太早了会让您为难的。臣听人说上回您给臣送贺礼,还被台谏给骂了!他们这回也忒狡猾了,都不点臣的名,只说您给某个六品官儿贺新婚,害臣想写折子反驳他们都不行!”
接着王雱又巴拉巴拉地给官家说了一通“他们骂我没关系,骂您做什么呢”“我可心疼您啦”之类的肉麻话,说得官家眉舒目展,十分开怀地与他喝了两小杯酒。
年后,曹立等人也都领了新差使,曹立去了西边,曹评与狄咏也终于得了实职,一个去了北边,一个去了南边。
狄咏这趟是去接替曹立的班,王雱把曹立这几年捣腾的事整理出来,私底下和狄咏嘀咕一通,让他去了之后要密切关注交趾那边,一旦交趾动手了,立刻扑上去打他娘的。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个“师出有名”了,可别错失良机啊!
狄咏也从他爹那里学了不少本领,对领兵啊使计啊之类的不算陌生,本来领了差使心里压根不虚,听完王雱这拿军功跟切菜似的口气反倒虚了起来。他虚心求教:“交趾不是早归附到大宋了吗?”
王雱一脸深沉地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就比如你有个邻居看你大块吃肉大口喝汤,为了你能分他点汤水他就凑过来和你交朋友。后来,他看另一个人一口咬住你手里的肉块,连啃了好几口,你却没怎么抵抗,顿时就不满足喝汤了,也想咬口肉试试。”
狄咏点头,懂了。
这说的是侬智高的事,那会儿还是他爹平定的,他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交趾那边山多林多,易生瘴疠,若是他们冲过来打了就跑,大宋也不会大费周章追过去,顶多只是敲打敲打,简直是有恃无恐。
王雱找完狄咏,又去寻曹立,让他放点人去西夏玩耍,烧刀子给他们了,棉花种子也得紧紧跟上呐,西夏的冬天多冷是不?他是好心地让他们喝酒御寒,棉衣防冻,可谓是用心良苦!
不会纺棉花不要紧,你们只管多种,我们高价收,有多少收多少!我们提供的棉花种子,优质,高产,你的地有多少肥力,它都能帮你耗干净!
若是旁人听了这些事或许还会有些犹豫,曹立听完后眼也没眨,如数应下,带着王雱的叮嘱往西而去。
王雱送完小伙伴们,自己的婚假也正式休完了。他带着司马琰和《医学问答录》的主创团队,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浩浩荡荡地往洛阳而去。
喜欢玩宋请()玩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