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一路给张氏讲完了“五驭”,马车也行到了家门口。烧烤架设在亭子边上,司马琰和吴氏已经备好炭火和一串串的肉类蔬菜,烧烤叉和烧烤架都是王雱在家时叫人打造的,量很足,两家人一起闹腾完全够用。
司马光脸色虽然不大好,但还是捋起袖子和王安石一起串鸡翅。这是王安石带的头,王安石照搬王雱的话:“吃烧烤的乐趣就在于大家一起动手。”
见王雱真把张氏带来了,司马光脸上还是臭臭的。王雱一点都不怕他,屁颠屁颠地跑去和他爹、他岳父一起忙活。月色正好,给一串串食材涂上蜂蜜,抹上调料,你一下我一下地翻动着烧烤叉,浓浓的烧烤香很快越过院墙飘散开。
外头有人经过时忍不住驻足,吸着鼻子嗅了嗅,暗骂:大晚上的,这王介甫怎地弄这么香的东西?!不知道别人闻到会馋的吗?!
两家人就着清淡的果酒吃着烧烤,连最为严肃的司马光也放松下来,感觉这样的日子着实愉快。
到散场时,王雱又亲自赶车送岳父岳母回家,路上遇上相熟的人他都乐呵呵地和人打招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赶车有什么好害臊的。
到第二日司马光去谏院,人人都晓得司马光夫妻俩跑去亲家家里吃宵夜,还让女婿亲自赶车送回家!
哪怕谏院里的人都觉着王雱这小子需要密切关注,也羡慕别人家的女婿。
司马光夫妻俩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嫁出去了家里难免会冷清,可有这么一个女婿的话,平日里怕是也不会寂寞——便是自己生的儿子,约莫也没人家王小状元这么孝顺!
官家昨日从司马光口里知晓王雱回京了,这天处理完公务便宣王雱入宫见面,君臣俩聊聊天散散步,转眼又到了晚膳时分。
饭桌上,王雱又兴致勃勃地和官家说起昨晚烧烤的事,他岳父的脸色是真的臭,这要不是他岳父,他就不哄着他啦!他这岳父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太严肃了!
官家想起司马光引经据典劝他早立王储时的模样,约莫能想象出司马光臭着脸时是怎么样的了。听王雱说司马光强忍着揍他的冲动肩负起刷蜂蜜的重责,官家乐得不行。
这大概也算一物克一物吧,司马光那个人太一板一眼、注重礼法,所以老天给他挑了这么个女婿。
说着说着,一顿饭也快吃完了。
王雱见没人再给官家送来丹药,心中稍安,起身陪着官家散步消食,和官家说起那近百监生堵着门找他茬,结果还没开始骂他就自己先哭了起来的事。
那画面,简直就像是某年高考考完数学的江苏考生,一走出考场直接哭成傻子。
王雱老气横秋地叹气:“这些年轻人呐,就是经的事太少了。”
官家乐道:“你自个儿才十六岁,还叫人年轻人。”
王雱道:“岁数不算,得按入门早晚来,我可是嘉祐二年开始给您当天子门生的!”
陪官家散步到夕阳西斜,王雱才出了宫。
这夜官家一夜好眠,精神前所未有地好。
第二日,审官院正式开始处理今年的磨勘文书。一般来说,如非特殊情况,各地的长官都不会把磨勘文书写差,所以往年这些文书都千变一律,没什么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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