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魏文昭不再说话,只是淡笑温和几分。刘远桥再次擦汗,我滴娘嘞,翻脸比脱裤子还快。
打叠起精神,刘远桥继续弯腰缩肩谄媚:“也没什么,就是码头卖烧饼的褚青娘,昨晚和本县举人陆元芳一起探监,送药送吃的。”
“刘大人”魏文昭随手转动桌上茶杯,转的刘远桥心跟着拧。魏文昭转够了,才放开茶盏:“作为官员,应该如何称呼无罪妇人?”
大人哪根筋不对,为什么关心一个民妇称呼,重要吗?
刘远桥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改口倒快:“下官这嘴!褚氏、褚氏,褚氏青娘。”
魏文昭总算放过刘远桥,让他心里有点谱:“你们怀安大牢是菜场,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出入?”
刘远桥眼睛亮了,他费尽心思巴结,就是想知道钦差态度。百样心思活泛起来,第一个针对周志通!苦兮兮叹口气:“这也难怪,虽然下官主管刑狱,可主官是周知县。”
觑着魏文昭脸色,刘远桥试探:“周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下官也不好办差……”
周志通还要用的,魏文昭淡淡瞟过去,刘远桥立刻改口:“不过父母官就这样,父母、父母,不爱护子民怎么对得起万岁。”
刘远桥讨个没趣,但总算摸到钦差心思,尤其大人穿着家常衣裳见他,刘远桥不觉得被轻视,只觉得大人待他亲近。心里揣着几分美滋滋走了。
刘远桥三晃两晃到了庑房,扯开衣领抱着凉茶一通灌,身上那点浮热退下去。刘远桥放下茶壶撇嘴,周志通个小气鬼,那么多税银,非得等着朝廷冰炭银子,让下边的天天活受罪。
这边正在嘀咕,那边跑进来衙役:“大人,不好了!”
“你他娘不好了,大人也好好的!”许是花酒喝多了,骰子玩多了,刘远桥沾点酒色习气。
衙役连忙讨好,轻轻扇自己一下,讨好道:“都是小的不会说话,还请大人正衣冠,衙门有百姓联名请命。”
事多的就是这些贱民,整日鸡毛蒜皮让人不安生!刘远桥满脸不耐戴上乌纱帽往外走。
“大人,衣领、衣领。”衙役在后边小跑提醒。
刘远桥没好气:“大人用你教?”
总算衣冠整齐赶到大堂,进去前刘远桥清清嗓子,迈着方步从清明门进去。
“威武~~~”两班衙役手拄水火棍,呼声开堂。
刘远桥在公堂书案后坐稳,一敲惊堂木:“下跪何人,所谓何事?”
褚青娘手持联名书,抬起头。
后衙,魏文昭又没心思看书,手在胃上搭了一会儿,往外看日头还早。
疤脸魏奇回来复命:“据奴才查到的,褚青娘是青花巷文家远亲,天佑九年春开始在码头挎蓝卖卤蛋香干,天佑十一年夏,在二码头租摊卖吃食。”
魏文昭冷笑,假的,什么文家远亲,岳母是南方人没错,可惜是投亲流落到陈阳的。褚家南边根本没亲戚,岳母也不是怀安人。
魏奇不知魏文昭心中所想,默默弯腰回禀“褚青娘为人大气周到,深的众人好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儿子,托养在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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