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
难说是暖风吹的,还是被指出后的恼羞成怒。
顾维安叹气:“前面的岔路口,往左。”
有了顾维安的指挥,不过两分钟,便顺利抵达住所。
白栀先一步下车,啪嗒啪嗒地上了楼,甚至没有再看顾维安一眼。
从聘请的管家口中,顾维安得知了一个消息——自打新婚夜后,白栀就再也没有住过这里。
他没有对此作出什么评价,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主卧中空荡荡的,果然没有白栀的身影。
那个可以说极其糟糕的新婚夜后,白栀裹着被子缩在一旁,疼到不停地吸冷气,抽泣着表示要分房睡。
顾维安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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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达顾维安回京后,白栀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她仍旧住在酒店中,而顾维安也并不是每日都回家——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工作很难让他长久地住在某个地方。
虽然和顾维安剑拔弩张的,但白栀不得不承认,在管理方面,顾维安这个老手显然比她这个小菜鸡要优秀很多。她按照顾维安的建议去做了复盘分析,终于找到原因。
原来是顾维安隔壁房的客人提前告知了口味,要求早餐加辣,当值的服务生为了省事,没有按照正确流程填写服务日志,而是随手画了记号。记号大了些,延伸到下一格,以至于后来的服务生以为顾维安也需要特殊的加辣口味。
顾维安的预测没错,客房部的服务程序的确存在漏洞,管理不严格,基层管理者和部门管理者都应当存在相应的责任。
再加之投诉的客人是顾维安——即业务副总经理眼中的大客户,白栀重新写了一份报告上去,新的处罚结果很快出来。
当班服务生本月奖金皆扣除四分之一,而基层管理者和部门管理者当月的奖金被扣除掉二分之一。
这份报告交上去之后,邓崎看白栀的眼神,简直像是看到一棵歪脖子枣树上结了一粒甜枣。
不过也仅仅是个甜枣。
邓崎看上去对报告很满意,直接交给白栀了另一份任务——
去拜访酒店的一位重要客户。
白栀提出质疑:“这不应当属于营销部的职责么?”
“公司比较看重你,也是为了锻炼你,”邓崎似看透她内心想法,别有深意提醒,“这么一来,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也能够得到更快的成长。”
白栀顿时无异议。
只是这份客户的住址有些偏远,并不在帝都中。直到启程当日清晨,顾维安才得知她要出差的消息。
顾维安皱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不属于你职责范围。”
白栀摩拳擦掌:“说不定他是为了培养我做接班人。”
顾维安不置可否:“你想的太简单了。”
停了几秒,他又问:“客户如今住在哪儿?别告诉我他不在帝都。”
白栀面不改色:“布鲁塞尔。”
——事实上,她拿到的客户住址是老兔子县牛鼻子镇菊花沟。
顾维安淡淡开口:“祝你出差愉快。”
借顾维安吉言,白栀的这一趟旅程十分不不不不愉快。
高铁转火车再转大巴,各种奇怪的气味混在一起,等到下车时,白栀的胃已经翻来覆去抗议了好久。
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
缓过神来,白栀的鼻子被风吹的通红,好在今日天气不错,晚霞如火烧。她找准角度,拍了张漂漂亮亮的自拍,发给顾维安。
——该死的顾维安,还要求她汇报平安。
白栀看了看后面灰扑扑的车站,给顾维安发:「我现在在布鲁塞尔大广场哦~」
叽叽喳喳的麻雀从她头顶飞过,掉下来几根灰扑扑的毛。
白栀:「身边到处是美丽优雅的白鸽」
推着糖葫芦叫卖的摊贩走过。
白栀:「还有当地人在卖起源于公元1187年左右的珍贵手工制品」
经过两个因车辆剐蹭开始互相辱骂进而大打出手的人。
白栀:「淳朴的人们在广场上载歌载舞」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一滩不明污水,不远处的下水道被堵塞,水咕嘟咕嘟地顶着井盖,散发出一股令人san值狂掉的气味。城管正在狂追非法摆摊的人,一家餐厅前,客人正在因为变质的食物和店主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白栀:「这里可是布鲁塞尔的商业中心,到处是中世纪的建筑,还有修建于1402年的塔楼。人们悠闲自在,处处和谐友爱。我仿佛能够看到诗人魏尔兰和兰波在这里争论不休。」
发完这些话之后,白栀接到顾维安的电话。
另一侧。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后的月桂香蜡的气息,顾维安放下银质雕花柄的餐刀,拿着手机,平静地叫她的名字:“栀子。”
回应他的是一个喷嚏,以及带着鼻音的声音:“嗯?”
“虽然我没有去过布鲁塞尔大广场,没见过修建于1402年的塔楼,也不知道诗人魏尔兰和兰波在这里发生过争执,”顾维安点开白栀发来的照片,放大,看到她背后的一块红色的招牌,心平气和地说,“且不考虑两地七个小时的时差,我只知道一点,现在的布鲁塞尔大广场应该不会有正X鸡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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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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