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笙敲开办公室门时看见沈杰韬正在埋头对机要秘书呈报的公文逐一签字。
“你先坐,我忙完了和你谈。”沈杰韬头也没抬,指了指沙发继续公干。
一夜宿醉的顾鹤笙揉了揉昏涨的额头,手始终捂在衣领处,缩在沙发的角落避开刺眼的阳光。
等机要秘书关门离开,沈杰韬平静道:“桌上的钱你收着。”
顾鹤笙这才看见茶几上厚厚一叠钱,好奇问道:“您这是打算买什么呢?”
“棺材。”
顾鹤笙一愣:“给谁的?”
“被行动队击毙的两名共产党还停在验尸房,人都死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放着,帮我买两口棺材。”
顾鹤笙认识沈杰韬的时间不短,但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敌人,似笑非笑道:“您这可是通共行为啊。”
“疆场无对错,活着的时候各为其主所以才要生死相搏,现在对手死了一切归于尘土,老话说的好死者为大,这是我留给对手最基本的尊重。”沈杰韬泰然处之道,“你办事细心,回头你亲自帮我寻一处僻静点地方也不要太招摇,收殓下葬的后事你操办一下,别让站里其他人知道。”
顾鹤笙一脸苦笑:“军统站站长自掏腰包给共产党办后事,这事要传出去,局里会怎么看您啊。”
“我沈杰韬行的正坐得端,什么时候在乎别人怎么看。”沈杰韬合上文件走过来,老远就闻到顾鹤笙身上的酒味,顿时脸色一沉,“手放下来!”
顾鹤笙慢吞吞放下手,衣领处那半枚羡艳的口红落在沈杰韬眼里,铁青的脸似乎能拧出水来,不用猜也知道顾鹤笙昨晚又鬼混在烟花之地,沈杰韬气得背负双手来回走动,停在顾鹤笙面前,半天没说出话。
“您消消气,我保证下不为例。”顾鹤笙连忙端上茶一个劲认错。
“给你五分钟出去整理仪容。”沈杰韬不怒自威。
五分钟后一身军装的顾鹤笙重新站在沈杰韬面前,一扫之前的颓态,腰挺的笔直浑浊的双眼也变的明亮。
“风纪扣!”沈杰韬沉声提醒,但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
顾鹤笙连忙整理军容。
“42年,你带两人成功刺杀日军特高课课长南云造子,那时的你英勇无畏,视死如归,这才光复不到一年的光阴,就终日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你身上哪儿还有军人该有的样子。”沈杰韬重重叹口气道,“别以为日本人败了就高枕无忧,还不到坐享其成的时候,别让上海的五光十色消了血性,磨了斗志。”
“站长句句振聋发聩,鹤笙一定铭记于心……”
“你再这样游戏人间早晚会毁了前程。”沈杰韬懒得听顾鹤笙的应付,语重心长道,“我宁可你当年以身殉国,至少你还是令人缅怀的先烈,也总比你现在玩世不恭与纨绔无异要好,你好歹也是情报处处长,就不能干几件给我长长脸的事?”
“站长教训的是,鹤笙有负于站长的栽培。”顾鹤笙满脸赔笑双手奉茶,“长脸的事暂时还没有,不过眼前倒是有件棘手的事得站长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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