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巧克力顺着楼道滚下来,刚好掉落在风宸脚边,三角形的巧克力加上刻在上面的德文让风宸再熟悉不过,抬头时楼上的女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
“楼上是谁?”风宸拾起巧克力暗暗震惊。
“满铁调查本部派来的专员,负责接那两名研究员回去。”
“我能见见她吗?”
“当然,我今晚本来就是打算安排你们见面。”渡边淳将风宸带回包间时里面已空无一人,“执行伏击的是什么人?”
“是军统的人。”风宸冷静说道。
“军统越来越猖獗,竟然敢在大街上袭击特高课。”渡边淳一脸懊悔问道,“我一时大意差点让你遭遇不测,往后出入必须加强警戒。”
“军统这次的目标不是特高课更不是我,你叮嘱不要出纰漏因为我特意加强了人手还请宪兵队派了兵力协防,以往军统伏击不会恋战,可今天对方死战不退甚至还出现自杀式攻击。”
“攻击谁?”
“那两名研究员。”风宸一脸镇定道,“军统好像是不惜代价也要置这两人于死地,从今天交火情况看至少有三个以上的军统行动小组协同参与了伏击,能让军统倾巢而出可见这两人身份绝不寻常。”
“研究员安全吗?”
“两名研究员叫中居润二的在伏击中受伤,现已送往医院抢救,我来的路上得到确切消息他已经无性命之忧,另一名是中国人叫鲁秋实,遭遇伏击后此人趁乱逃入了公共租界区暂时下落不明。”风宸有条不紊道,“我派人和公共租界区交涉,他们已经派出巡捕房找寻鲁秋实。”
“军统既然是冲着研究员来的,一击不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通知宪兵队对公共租界区各个出入口进行戒严,防止军统的人混入租界区刺杀鲁秋实。”
“是。”
风宸离开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巧克力盒,这种战备巧克力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何况很少有人能接受这种口味,除非和自己一样长时间食用养成了习惯,这只能说明这名从满铁调查本部来的女人要么口味独特要么就是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经历。
等风宸离开三北里后陆雨眠才回到包间,擦拭着手抱歉道:“刚才去补妆了,要是渡边君有什么要事可以先走。”
渡边君将刚得知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陆雨眠一听大惊失色。
“特高课和宪兵队特务队立刻进入公共租界区!”
“巡捕房已经在找寻……”
“渡边君!”陆雨眠神色严峻,拿出一封密函声严词厉道,“这是日军大本营签署的密令,如这次人员护送出现意外驻华日军各级必须无条件执行密令。”
渡边淳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密令内容是什么?”
“在失去对研究员掌控的情况下不惜一切铲除。”陆雨眠上前一步,脸上的和颜悦色变成让渡边淳不敢直视的阴沉,“鲁秋实不能落入军统之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四十八小时内无论死活我必须见到他,另外加强医院的警戒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中居润二。”
【2】
楚文天抬头看见街道对面那栋民房三楼阳台晾晒的衣服后压低帽檐快步穿过马路敲响房门,开门是一个穿长衫戴眼镜的中年人,等楚文天进去后警觉环顾四周确定无异才关上门。
“你怎么能派人直接去找我?”楚文天一进门严厉呵斥,“你是老同志了怎么还会犯这样的纪律错误?”
“我也是没有办法。”
眼镜示意楚文天小声,将他带到一个房间从墙上取下一幅画,墙上的小孔刚好能看见旁边房间,楚文天上前看见屋中有一个神情慌乱紧张的男人。
“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你这不是胡闹吗?”楚文天刚好发火怕旁边听见将眼镜拉到楼下,“这里是组织留在公共租界区的安全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他敲门时我询问过,他说出了安全屋的联络暗号。”
“他是我们的同志?”
“我看不像。”眼镜摇摇头说道,“我试探过他,他好像对组织的事一无所知,但安全屋位置和联络暗号只有级别很高的同志才知道,包括你在内整个上海只有五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取的暗号。”
“你既然无法确定他身份就应该第一时间转移,万一他是敌人现在安全屋很有可能已经被监视。”
“他提到了一个代号。”
“什么代号?”
“江南。”
“……”楚文天脸上的愤怒变成惊讶,“他还说了什么?”
“他一进门就问我是不是江南,我看他未必知道这个代号的含义,他以为江南是一个名字,而且敌人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他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江南。”
“江南同志的身份一直都是机密,组织内知道的人也不多,敌人应该不会获悉江南同志的信息。”楚文天偏头看了一眼楼上疑惑不解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他出现后不久我就得到消息,今天上午在新安寺附近军统伏击了特高课的车队,战况很惨烈军统当场就有十多人牺牲,后来日军宪兵队赶来增援军统才撤退。”眼镜神情焦虑说道,“这次伏击军统至少出动了三个以上的行动小组,如此大规模的伏击说明目标人物极为重要。”
楚文天一听眉头紧皱:“沈杰韬所说的秘密行动难道就是这次伏击?”
“你知道军统这次行动?”眼镜问。
“半个月前沈杰韬找到我希望能帮他转运一批军火,是重庆装备给军统行动小组的,日军查得严陆运不安全所以走水路,我在请示上级后得到允许协助的指示,这批军火里有大量重武器和炸药,我问沈杰韬用来做什么,他含含糊糊只说近期有重要行动,军火数量足够装备二十多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伏击。”楚文天表情严肃问道,“查到军统伏击的目标是谁吗?”
“近期获取的情报没有显示特高课那边有重要人物来上海。”眼镜继续说道,“更奇怪的是,在你来之前我巡捕房的同志传来消息,日军已经和公董局达成协商,让巡捕房找寻一名在租界区失踪的日本人,而这名日本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在新安寺。”
“在军统的伏击地点失踪?!”楚文天眉头一皱。
“有没有可能楼上的这个人就是日军在找的人?”
楚文天埋头思索时屋外又传来敲门声,楚文天掏出枪戒备,眼镜仔细听敲门声的长短:“是自己的同志。”
“组织要求我的身份必须绝对保密。”楚文天严肃说道,“不能让其他同志见到我。”
“你先到屋内去。”眼镜指向旁边房间,同样语气严肃,“这位同志的身份你也不能知道,无论出现任何状况在这位同志离开前你都不能出来。”
“明白。”楚文天点头进屋锁上门。
片刻后屋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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