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天再次见到楚文天时五味陈杂,自己为他贴上了太多的标签,父亲、敌人、对手,怎么也没想到一次看似寻常的接触最终将会演变成父子相残。
“你手里拎着什么?”楚文天见他落座后半天没说话。
“给楚老板挑了一件礼物。”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见外。”楚文天即便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好奇秦景天送的是什么,因为他并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再说我这里什么也不缺,往后别再浪费钱了。”
“一点心意。”秦景天双手将礼盒递了上去。
楚文天拆开后看了一眼就愣住,自己收过的礼物数之不尽,有金银珠宝也有田契房产,甚至还有人给自己送过女人,可这些加在一起也不及盒中这件毛绒丰厚,色泽光亮的貂毯。
秦景天:“换季变天盖在腿上能保暖。”
貂皮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而且秦景天买的也并非上乘皮草,但这是楚文天迄今为止收到最有意义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瘸了一条腿但从未有人真正在意这条瘸腿的痛楚。
“谢谢。”楚文天盖上礼盒,“你是唯一还记得我腿疼的人。”
“码头那批货已经解封。”秦景天岔开话题。
“哦,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我马上派人转运上船。”楚文天一听异常高兴,“你这次是帮了我大忙,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得回赠你一件东西,说说,你想要什么?”
“这次我没有出力,是顾鹤笙通过他和15师的关系从中斡旋才争取到解封。”秦景天将一张表格放到楚文天面前,“所有船只运货出港都必须上报货物清单,15师还等着清单回执,楚老板看着清单表格上该填什么货?”
楚文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是想问我仓库里是什么货。”
“我对此没有兴趣,只是封锁港口的军队拿不到15师的通行令是不会放任何一条船出港。”秦景天不慌不忙说道,“楚老板最好不要填错了,如若货物被抽查发现与申报清单有出入会被立即扣押。”
楚文天脱口而出:“药品。”
秦景天刚拿出烟,听到药品二字手中动作稍有停顿:“运往何处?”
“大连。”
秦景天抬头看他一眼:“大连现在被共军控制。”
楚文天点燃雪茄,在浓郁的烟雾中与秦景天目光对视:“这批药品的买方就是共军。”
秦景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没想到楚文天居然会当着自己面承认通共,取下嘴角的烟:“楚老板的意思是说你与共产党有瓜葛?”
“当然有。”楚文天直言不讳,“国民党、共产党、美国人或是英国人都和我有瓜葛,你可以把我看作一名商人而且还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不违背底线和原则,我可以和任何人做买卖,上海沦陷时我帮助过军统同样也帮助过共产党,自然在那边认识一些人。”
“如今国共交战,你私下运送药品给共军就是与国党为敌,我只要出了这个门上报给军统,无论你在上海有多大的势力,相信没人能保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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