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笙认识面前的医生已经很多年,秋佳宁受伤那次顾鹤笙慌不择路冲进这家诊所,也是从那以后这里便成为了顾鹤笙疗伤的地方,和医生相识这么多年两人也成了朋友。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顾鹤笙随手关上门。
“又受伤了?”医生上下打量一遍。
顾鹤笙将获取的病历推到医生面前:“帮我看看这份病历的患者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戴上眼镜认真看了一遍。
“从症状看像是病毒性感冒,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伤风,但感冒不会出现皮下出血和坏死等症状。”医生皱起眉头说道,“这份病历里没有症状结论很难判断是什么病。”
“这里还有负责治疗医生开具的药物。”
“这些药物大多是抗生素,主要是用于抑制细胞发育而且剂量很大,不管患者是什么病可以肯定是细菌性病变。”医生反复对比病历和处方,“但奇怪的是处方上的药物有一部分是用于治疗肺部感染同时也有治疗败血症,肺部和败血症两种病症同时出现……”
面前这份病历显然引起了医生的兴趣,去书柜找出几本医学书籍查阅,在一本书里找到相关记录,医生头埋的越低脸上的表情越惊恐,到最后盯着桌上病历大惊失色。
“这份病历哪儿来的?!”
“我不能告诉你病历的来源。”
“病患在上海?!”
顾鹤笙看医生惊慌失措的表情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将那本书推到顾鹤笙面前,指着其中一段文字用法文说出了一个令他谈虎色变的单词。
与此同时,回到办公室的秦景天从裤兜里拿出那张楚惜瑶交给自己的纸条,目光逐一扫视上面直到视线定格在最后的病名。
这个病名在书写时无论是字体的粗细还是墨水颜色都与前面的不同,可见是楚惜瑶最后才填写上去,病名的后面还写了一个问号,显然她对这个病名并不确定或者说不敢相信。
鼠疫!
【2】
自从上次顾鹤笙收了多报的抚恤金后陈镇就将他视为自己的贵人,专门在酒楼包间摆了一桌酬谢。
“沈站长对殉职兄弟后事安排可还满意?”陈镇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站长为此事严厉训斥了我一顿,殉职弟兄那命换的抚恤金谁贪没谁就是罪人,事后站长让我把那笔钱抚恤金分发给了殉职弟兄的家属。”顾鹤笙伸手拦在酒杯上,“今天还有公务不便饮酒。”
陈镇一听心里没底:“瞧我这事干的,非但没讨到好反而给顾哥添了麻烦。”
“你不用担心,站长秉性我还是清楚的,他嘴里虽然苛责但还是记你的这份心意。”顾鹤笙直截了当问道,“这次的事你出了不少力,站长和军统都记你这份好,站长让我问问你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顾鹤笙拿出烟放在嘴角,陈镇连忙帮忙点燃:“兄弟想挪挪窝。”
“怎么个挪法?”
“兄弟十五岁就参军本想能在军队混个一官半职,抗日那会提着脑袋换军功好不容易才当了连长,现在没仗打了加上我在军队也没有靠山估计是升不上去了。”陈镇神色谦恭说道,“听说警察署的海关稽查处处长位置最近空缺,不知道兄弟有没有机会能顶上去?”
“你胃口倒是不小,海关稽查处处长这个职务可是肥缺,好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兄弟要是得偿所愿自然不会忘记顾哥提携之恩。”陈镇说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三根黄灿灿的金条。
“你当连长一个月就那么多军饷,这三根金条对你来说可是一笔大钱啊。”
“不瞒顾哥,是我这些年攒下来全部家当。”陈镇生怕顾鹤笙嫌少,“等事成之后稽查处每年赚的油水我单独抽出四成孝敬您和沈站长。”
“咱们既然称兄道弟往后只交心不谈钱。”顾鹤笙把金条推了回去,“这事不用沈站长亲自出面我也能为你办了,我和淞沪警察厅厅长戚郁清私交不错,相信我开了口他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
陈镇一听就差没一桩给顾鹤笙跪下磕头:“您就是我再生父母,大恩不言谢往后但凡能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您只管开口吩咐。”
“你先别谢我,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终归是15师的在役军官,把你从军队抽调出来总得有个说法,警察署那边倒是一句话的事,可怎么让15师放人才是麻烦事。”顾鹤笙暗暗进出正题,“加上现在军统和15师协同训练,这个节骨眼上军统挖走军队的人怕是会落人口实。”
“别提训练的事了,现在部队上的官兵只要听到训练二字谁都担惊受怕,也不知道15师是不是中了邪,不久前是一批负责看守军械仓库的士兵莫名其妙生病,后来导致所在的连队全都被传染,师部紧急征用广慈医院将所有生病的士兵运去治疗,事后也没查清除原因上面直接下令焚烧仓库。”
“你知道仓库里装有什么吗?”
“谁知道啊。”陈镇摇头心有余悸说道,“后来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当日看守军械仓库的士兵不小心打碎了什么瓶子,我估计里面应该是什么有毒之物,反正当时在仓库里的士兵最后都死了,听说尸体全都发黑吓人的很,师部也不允许收殓全部焚烧。”
顾鹤笙想起医生惊恐万分说出的那个单词。
鼠疫!
这种曾经在欧洲肆虐的瘟疫夺走了上千万人的性命,但病菌侵犯人体后,首先引发淋巴结炎然后进入血液造成血管肌体的出血、坏死,出血以后就会在身上发现瘀点、瘀斑,死者会出现全身淤黑因此也被称为黑死病,这是一种根本无药可救的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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