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陆雨眠盘起头发换上的那身洋装让她看上去清纯亲和,在窗口看见停在安全屋楼下的车,两名行动处便衣带着一名老人从车上下来。
“身份确定了吗?”陆雨眠对着镜子整理着装,询问站到身后的便衣。
便衣:“在联勤第二总医院找到的此人,病历上的名字经过核实是假的,医生证明此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目前处于该病的第二阶段,为他办理住院手续的人所填写的信息也是伪造的。”
“对他进行测试结果是什么?”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对所有目标人物出示了共产党党徽以及向这些人宣读共党党章,他是唯一一个对这些内容有反应的人,特别是训读党章时此人站了起来,即便在记忆力缺失的情况下还是能断断续续背出部分党章,不管此人是不是您要找到的人,但至少可以肯定他是共产党。”便衣疑惑不解问道,“不过此人连自己名字都记不起来,陆处长大费周章找出他能有什么用?”
“失去记忆也不见的全然是坏事,他在忘掉自己的同时也忘掉了敌人。”陆雨眠点到即止严声问道,“医院那边是如何部署?”
“都是依照您的命令,医院内外都安排了行动处的人,只要有前去探视此人的一律抓获。”
“你们先到楼下去,我要单独见见这个人。”
陆雨眠准备妥当后推开安置老人的房间,老人在屋里焦急走动,看见陆雨眠时空洞的眼神透着茫然:“你,你是谁?”
“琅琊同志,我是负责转移您的。”
“琅琊?”老人神色疑惑,指着自己问道,“我叫琅琊?”
“琅琊是组织给您的代号,考虑到您的病情组织上决定将您送回延安。”
“延安……”听到这个地名时老人混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清澈,但很快又黯然不见,“我去过延安,可,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延安在什么地方。”
陆雨眠循循善诱:“您不要着急,您的病导致您对远近记忆在逐渐丧失,因此你曾经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会记不起来,江南同志指示务必要保护好您的安全……”
“嘘!”老人突然捂住陆雨眠的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在他的脸上充满不安和紧张,片刻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漠然,手缓缓从陆雨眠嘴边松开,“你,你是谁?”
陆雨眠意识到他的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已经出现对近期记忆都缺失的症状,但刚才老人的反应说明他只对一些特定的事还有模糊的印象。
“我是江南。”陆雨眠单刀直入。
“你不是。”老人摇头,好像江南这个名字总是能刺激到他,“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陆雨眠连忙追问:“您想起什么?”
“江南被捕了。”老人压低声音惊慌失措道,“日本特务破获了江南的联络方式秘密抓捕了江南,不行,得立刻向上级汇报。”
陆雨眠发现老人的记忆已经出现混乱,顺着他话问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营救江南,情报暗网中所有情报人员的身份信息和联络方式只有江南才知道,万一江南叛变……”
“江南不会叛变。”老人即便记忆缺失但在提到江南时似乎又和常人无异,看得出他对江南绝对信任,老人神色严峻低声说道,“根据可靠情报江南被营救的可能性为零,江南是情报暗网运作的关键,必须找人接替江南。”
陆雨眠不动声色:“您认为谁接替江南合适?”
“我知道一个人。”老人眼中有了光泽,“此人是最合适接替江南的人选,也只有此人在现在的情况下还能接触到江南。”
“接替江南掌控情报暗网需要通过上级的审查,您需要提供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和资料。”陆雨眠不慌不忙诱导老人。
老人突然变得警觉,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组织为您准备的安全屋。”
“现在几点了?”
陆雨眠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两点。”
“来不及了,我要迟到了。”老人连忙起身。
“您要去什么地方?”
老人神色焦灼烦躁,揉着额头喃喃自语:“是啊,我要去哪儿呢?”
陆雨眠发现老人的记忆和思维都出现混乱,他已经无法区分现实和虚幻,不过这样反而让陆雨眠更加有把握能从他身上挖出有价值的信息。
“你是哪一个班的?”老人忽然打量起陆雨眠的穿着。
陆雨眠低头看自己的着装,反问道:“您是教哪个班的?”
“我,我……”老人回想了良久终于记起,“我是教国文的。”
陆雨眠若有所思,至少自己已经确定了老人的身份:“小学还是中学?”
“中学。”老人下意识摸向衣兜。
陆雨眠留意到他泛黄的手指:“您是想抽烟吗?”
老人怯生生看向四周,记忆再次出现错乱:“小声点,别让医生听见,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偷偷给我带一包烟。”
“我给您带了。”
陆雨眠让老人稍等,转身出屋向便衣要来烟和火柴,低声说道:“拿他的照片到上海所有中学核对国文老师,一天之内我要知道屋里的人真实身份和姓名。”
“是。”
陆雨眠回到房间为老人点燃烟,这个举动也拉近了她和老人的距离,抽了几口烟后老人又用陌生的目光打量她:“你是谁?”
“琅琊同志,我是受江南同志委派送你回延安。”陆雨眠不断用江南去诱导他。
“江南已经被捕。”老人霍然起身,心急如焚道,“必须通知相关人员转移。”
“您放心,组织上已经启动了紧急措施。”
“没有用的,为了确保情报网络的安全,所有资料和信息都记在江南的脑子里……”老人突然目光警觉望向陆雨眠,“你怎么会知道江南?”
陆雨眠发现只要和江南有关的事都会或多或少促使老人短暂恢复零碎的记忆。
“我是江南同志的联络员。”陆雨眠信手拈来。
“联络员……”老人用力揉着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我才是江南同志的联络员。”
“考虑到您的病情已经不再适合从事隐蔽工作,因此组织上决定由我来接替您。”陆雨眠对答如流。
老人突然握住陆雨眠的手:“你一定要确保江南同志的安全。”
“江南同志身份极为重要,您是唯一见过江南并知道如何与其联系的人,在我成为江南联络员之前需要向您了解几个情况。”陆雨眠趁火打铁问道,“如何与江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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