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泯砸碎茶杯时房间中每一个人的心也随之碎成一地。
费言恭带回的消息以及战友的尸体让所有人义愤填膺。
“穷途末路还这般猖狂!”简未泯愤愤不平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清算恶贯满盈的谷正文!”
“我认为此次处决并非是谷正文的意思。”费言恭冷静说道,“江南同志在布置任务前分析过谷正文,在灯塔行动阴谋被揭露后他首要想到的是如何自保,顾鹤笙在保密局身份不同寻常,南京方面对其极为看好而且他背后还有小蒋全力扶持,顾鹤笙的分量足以让谷正文投鼠忌器因此会促成此次交换,江南同志的构想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什么地方?”
“那个向江南下战书的人。”费言恭回想起那晚那个在黑暗中自己无法看清样子的人,“此人才是幕后主使,谷正文不过是在执行他的命令,这是一个远比谷正文和其他敌人更难应付的对手,他的杀伐果断和缜密狠辣不是谷正文可比拟的,他能洞悉江南的计划甚至还能直接指挥谷正文,可见此人无论是心智还是权力都在谷正文之上,而且此人给我感觉似乎对暗网运作极为熟悉,但在我们掌握的资料中并没有与之相符的对手。”
“再强的对手也只是强弩之末何足畏惧。”简未泯不屑一顾。
“此次行动失败根源就在于我们低估了敌人,他们越是处于劣势反而越严密,此人并非只是会单纯的杀戮,事后我仔细想过此人城府之深手段之重应该得到我们的重视。”费言恭看向油灯下神情凝重的叶君怡,“这个情况必须尽快向江南同志汇报。”
“我抵达北平后江南就没有再与我联系过。”叶君怡愁眉不展,“你所说的这个人有什么特征?”
“听声音我只能确定他是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当时还站在一个女人不过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谷正文离开前切断了房屋电路所以我无法看见他们的样子。”费言恭冷静回答道,“即便有机会我也不能看,我必须把他提出的条件和战友遗体带回来,如果我看见他的脸估计敌人肯定会对我灭口。”
叶君怡疑惑不解:“谷正文是敌人在华北情报系统最高负责人,怎么还有凌驾于他之上的神秘人?”
费言恭:“我在见到谷正文时他准备了一座酒席,事后我仔细分析当时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个过场,他可以直接进行后面的处决,直到未泯同志给我说了被抓捕两名特务的情况后才明白此举的深意。”
“一座酒席有什么深意?”
“谷正文准备的酒菜全是北平名菜,在抓获秦景天和顾鹤笙后按着江南他同志的指示我们以礼相待,是以冀菜中的名菜招待,谷正文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不,应该是那个神秘人,这说明在边区里有潜伏很深的敌人特务,对这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神秘人之举是在暗示江南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红鸠。”叶君怡表情严肃道,“谷正文的人不可能渗透到边区重要部门,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红鸠,此人既然能得知红鸠的情报可见他也隶属于红鸠计划。”
简未泯:“我马上安排人对当天知晓抓捕行动的人进行审查。”
“没有用的。”叶君怡摇头道,“他既然能故意透露出来就说明有把握能通过我们的甄别,此人的目的是一种威慑或者是对江南的挑衅,他是想证明江南能做到的事他同样也能做到,看来此人的确不简单。”
“你有接触到高淞同志吗?”简未泯问道。
“没有。”费言恭神色哀伤叹息一声,“敌人根本没有准备让我和其他同志有接触,整个枪决过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敌人应该知道无法获取名册为避免落入我们之手从而选择鱼死网破,从敌人的角度看他们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简未泯无奈叹息一声:“名册上被策反的官兵对我们太重要,如果就这么中断了和他们的联系无疑让北平情报小组牺牲的同志心血付诸东流。”
“处决时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叶君怡追问。
“在敌人处决高淞同志时他视死如归,他在整理好衣衫后将身体转了过去。”
“转过去?”叶君怡和简未泯相互对视,“你是说高淞同志牺牲前是背对敌人?”
“是的。”费言恭点头说道,“他和其他同志不一样没有直面敌人的枪口而是转向身后的石墙。”
叶君怡眉头微皱:“高淞同志既然视死如归为什么不正面面对敌人呢?”
“同志已经牺牲了取回名册的任务也失败,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除了总结此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外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如何反击。”费言恭义正言辞道。
简未泯:“反击?怎么反击?”
费言恭:“我们应该向敌人表面立场,敌人拒绝交换甚至屠杀我们的同志,如果我们还按照敌人的要求把两名特务交还回去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以后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简未泯:“你的意思打算怎么做?”
“以牙还牙!”费言恭掷地有声道,“敌人能杀害我们的同志,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还以颜色,被抓的两名特务恶贯满盈不该让他们逍遥法外立即审判枪毙。”
叶君怡:“江南明确指示过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伤害这两人。”
“情况有变,江南同志也没预料到营救行动会失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还以颜色。”费言恭据理力争道,“江南同志指示过你有权行使江南的职责,江南同志既然联系不上暗网现在就应该由你指挥,精卫同志!如果我们在此事上没有回应就是在向敌人妥协,这是在犯错误!”
简未泯:“我赞同这个建议,必须针锋相对向敌人宣战!”
“在没有得到上级和江南同志的同意前不允许擅作主张,如果以杀戮回应杀戮我们与敌人还有什么区别?”叶君怡极力阻止,“我现在去保卫处向中社部请示,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准对他们采取任何方式的行动。”
……
顾鹤笙睁开眼发现秦景天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手表。
“怎么不睡?”
“咱们认识快三年了,你一向很惊醒有丁点动静便会醒来。”秦景天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道,“这次倒是奇了怪,我拖动椅子坐到你床前看了你这么久你居然没发现。”
“你坐了多久?”
“很久。”
秦景天明明可以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但他却用了很久二字,可见这个时间完成超出了他的预计,和他在一起会很轻松但你永远不清楚这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会在何时露出毒牙。
“在上海你终日圆木警枕为何到了共党的解放区反而睡的如此安平?”秦景天笑着问。
“你睡不着?”顾鹤笙处变不惊反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指不定下一刻就要掉脑袋,正常人该惶惶不可终日才对像你这样倒是挺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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