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楚惜瑶没有反驳,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也是秦景天需要利用的人之一。
“然后我又继续往下查,发现秦景天是一个不祥之人,和他越近的人最终都不得……”顾鹤卿拉紧衣领不知何故身体越来越冷,鼻涕始终没有止住再次擦拭干净后冷声说道,“都不得善终,从最早的陈乔礼到你的朋友陆雨眠,这些曾经秦景天的直属上司不是死于非命就是下落不明,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秦景天倒是把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绊脚石直至自己坐上处长的位置,这便是他平步青云的秘密,作为一名中共的间谍他能达到的职务越高获取的情报越有价值。”
“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景天是共产党还是说你想证明自己比他还要厉害?”楚惜瑶不屑一顾道,“我一直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哥能与景天成为知己朋友,为什么你不反省反省自己却做不到呢?”
“那是因为我哥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顾鹤卿声音冰冷道,“现在是处长下一步就该是副局长了,我若是没来上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闻听我哥的死讯。”
“那你现在更应该去提醒顾鹤笙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惜秦景天做事滴水不漏我始终找不到证据,我哥不会因为这些毫无根据的推断去质疑秦景天,相反让秦景天有所觉察只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顾鹤卿冷静说道,“所以我需要能令我哥以及局长信服的证据,或许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秦景天我还不知道的事。”
“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
“临来前我去见过苗宇成,哦,你应该不认识他,不过他夫人你肯定熟悉。”顾鹤卿拦在楚惜瑶面前冷声道,“陶欣妍,你在重庆医院的科室同事。”
楚惜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但交情不深。
“洛离音在畏罪自杀前最后接触的人便是陶欣妍,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她们交谈的内容就与你有关,可能你在重庆时还没想到那么多所以你说了很多我听来匪夷所思的事,比……”
顾鹤卿轻声咳嗽几声可能是受凉的缘故嗓子有些干涩。
“比如秦景天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以及你和她并未在重庆相遇过,你认识秦景天是在德国等等。”顾鹤卿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问道,“比起秦景天档案里的资料我更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他是一个极为不真实的人而知道的真相的只有你。”
“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好坏该由我来判断而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风雨中清脆的声响是枪栓拉开的声音,和刺骨寒冷的夜雨一样阴冷,顾鹤卿看了一眼手表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还有五分钟就是我生日,你或许会送给我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秦景天到底是谁?”
“这对你很重要?”
“当然,我哥身边有一名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我哥下手,哥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如果有我会提前处理掉!”
“顾鹤笙今天没有来医院。”
“什么?”顾鹤卿一愣。
“所以我问你顾鹤笙的胃病可有好转,你肯定回答是的时候我就知道并非是景天让你来的。”
顾鹤卿眉头一皱鼻涕又涌了出来,用手帕擦拭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手帕竟然全都潮湿。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上车?”顾鹤卿干脆用手帕捂住鼻子。
“你选在没人的地方叫住我说明你不希望被人看见,既然没有目击者你当时可以做任何事,何况我知道你身上是有枪的。”
“好像你并没有改变什么,现在枪还是在我手里。”
“在车上时我告诉过你在德国我学的是神经外科,刚巧今天我有一位脊柱脓肿的病人,涉及这类的手术都需要神经阻滞麻醉,麻药是作用于神经干阻滞一部分区域,人是清醒的但局部没有感觉也无法动弹。”楚惜瑶慢慢从凉亭站起身,“这种麻醉剂需要静脉注射口服会导致黏膜出血,就比如你现在这样。”
顾鹤卿一惊,下意识看向手帕这才发现自己流的根本不是鼻涕而是鼻血,整整一张白手帕现在变成红色。
“你,你给我服用了麻醉剂……”顾鹤卿突然想起在车上时楚惜瑶给自己的橘子,抬手准备对楚惜瑶开枪惊讶发现低垂的手毫无知觉也无法动弹。
“麻醉剂是无味的掺和在橘子里你更难发现,黏膜出血会让麻醉剂直接进入你的血液。”楚惜瑶神色凝重停顿了片刻,“你查到的都是真的,他的名字包括过往经历都是假的我一直在帮他隐瞒,但有一件是真的,顾鹤笙是你最重要的人而他对于我亦如此,我是一名医生一直以来我都在救死扶伤,拯救生命是我的天职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他,如果有我只能尽一切可能去阻止,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和真相,但我提醒过你知道真相并非一件好事。”
顾鹤卿听懂了楚惜瑶的言外之意,脸上的自信在慢慢被绝望的惊恐所吞噬,因为他眼睁睁看着楚惜瑶从自己手中拿走了枪。
楚惜瑶看到他手表上的时间,指针刚好指在十二点的刻度上。
“生日快乐!”
枪声回荡在夜雨笼罩的山涧,从凉亭蔓延的鲜血将亭外雨水染成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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