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唏嘘说道:“本宫犹恐负了先帝所托,寝食难安啊,只有到这佛堂念经赎罪。”
嬷嬷便含泪道:“太后,您用不着如此,您回头看看,皇上来看您了。”
太后手中的木鱼便停了下来,她缓缓回头,恍然看着佛堂门口那一抹明黄而器宇轩昂的身影,亦是险些落下泪来。
萧瑾对这位太后从来便没有什么母子亲情,只是如今见了太后他也不得不怔愣。眼前哪里还是曾经风韵犹存的年轻太后,几乎是一个华华老去的老妪,相差不是一天两天。
好像曾经那个雷厉风行、气势汹汹的太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太后留给萧瑾的一直都是强势霸道的一面,萧瑾又何曾见过她悬泪欲泣的模样。他心间不由动了动,道:“朕听说太后病着,既是病着就应该好好休息,还来这佛堂做什么?”于是便吩咐身后宫人道,“来人,送太后回寝宫,即刻着人去请太医来,为太后好好诊断一番。”
太后被送回了寝宫以后,一直悲戚地说道:“皇上虽不是我亲生的,但皇上的母妃生前嘱托过我,如今皇上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我看着也欣慰。”
萧瑾面上微微有冷意,道:“太后病着,就不要再提这些事了。”他从未见过他的生身母亲是谁,太后这么说也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太后又道:“昨夜我梦见先帝,思及从前种种过往,才发现确实我做过许多不妥当之事,才致使如今我与皇上如此僵冷。原本是我的不该,若是请求皇上原谅我,怕是强人所难了吧。”
萧瑾眯了眯眼,审视着太后的神情以及她脸上的泪痕,不置可否。眼前的女人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虔心修佛,当真能使一个人的变化这么大吗?
只是他到底年轻,所看见的都是太后的诚恳悔过,竟看不出她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萧瑾道:“朕听说太后昨夜梦到了先帝?”
太后一听,哭得更凶了,说了一堆追忆先帝在时的往昔。最终她才说道:“昨夜先帝托梦与我说皇上已长大成人,将来必是一位仁君。只是先帝在时便子嗣单薄,而今皇上到了年纪,诞有子嗣是迟早的事,先帝希望皇上能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萧瑾缓缓坐了下来,饮了一口热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
太后又道:“我问先帝,谁才是皇上的合适之选。先帝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萧瑾本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后所说的是真是假,便只淡淡然地接话道:“先帝说了什么?”
太后道:“璞玉投林,相识于微。”
萧瑾愣了愣,握着茶杯的白皙手指也跟着顿了顿,道:“那是什么意思?”
太后道:“起初我也不得其意,后苦思半宿终于有些明白。皇上名讳中带有一‘瑾’,便是璞玉之意。而投林,放眼后宫,不就只有林昭仪一个姓林吗?”登时,萧瑾的眸色就暗了下来,眼波流动,仿佛溢着华光。
“林昭仪的父亲乃是当朝丞相,地位显赫,足以辅佐皇上。而相识于微,则更好理解了,林昭仪入宫之时乃是皇上病危落魄之际,她却能帮助皇上解了危急并让皇上身体痊愈。她与皇上相识于微,却是命中之贵,而林昭仪的名讳中有一个‘薇’与此微谐音。”太后道,“因而我想,先帝的意思大抵是认准了林昭仪吧,将来皇嗣必是出自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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