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还算好说话,没有二话不说上前就赶良臣。
良臣没办法,兵部重地,他哪敢闯,只能讪讪回去另想办法。
路过都察院时,前面来了两个御史,其中一个一脸不高兴的对同伴道:“熊蛮子真是不知道好歹,朝廷都已论功行赏了,他还闹什么闹?难道他以为,他能闹出天来不成?”
“谁说不是呢。这蛮子,好好的做他的辽东巡按便是,大事自有辽抚主持,他一天到晚看这个不惯,看那个不顺眼,何必来着。”另一个御史附和道。
“李成梁奏疏说的明白,放弃宽甸八百里地,将六万百姓迁到内地安家,实是迫不得已,毕竟宽甸悬于边外,难以长守。李成梁守边数十年,眼光难道还不及他熊蛮子?他熊蛮子懂个什么,除了整天骂娘,操人家祖宗十八代,还会什么?”说话的这个御史貌似对那熊蛮子一肚子意见,以至于提到此人就来火,连脏话都说了。
“陈兄何必和那蛮子一般见识。”另一个御史笑了笑,却道:“只是,当初提议朝廷在宽甸设堡的也是李成梁,这次要放弃也是他,这位太傅到底怎么想的,也是叫人奇怪。”
“怎么,你要帮蛮子说话?”宋御史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同僚。
对方忙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听宋一韩说,宽甸当地百姓不愿离开,李成梁便派大军强行驱逐他们,死了很多人。”
“有这事?”宋御史愣了下,旋即摆手道:“百姓愚昧,不知好歹,只看着眼前一家利益,哪知道朝廷大计。若不撤离,将来万一有事,怎么办?”
“这倒也是。”另一个御史点了点头。
“此事已成定局,是好是坏便不去说他了。”宋御史有些不岔,“熊蛮子参辽东巡抚赵楫和李成梁便罢了,怎的连前任巡按何尔健、康丕扬也参了呢,大家都是同僚,他这撕破脸皮为的是什么?听说总宪为此事可头疼的很,外人都在看我们都察院的笑话呢。”
“他这人一向如此,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康丕扬拉着何尔健去找熊廷弼了。”
宋御史一惊:“怎么,熊蛮子进京了?”
“还不是为了宽甸的事,他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麻烦了,”宋御史眉头大皱,“老康和何尔健哪是熊蛮子的对手,莫不要再给揍了,”
“不至于吧。大家好歹都是都察院的同僚,他熊蛮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真惹怒了总宪,谁能保得住他?”
宋御史头直摇:“不成,不成,咱们快去看看,莫要叫老康他们吃了亏。”说完,不由分说就去拉同伴。
另一个御史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左光斗哪去了,他能说会道,也敢跟熊蛮子吵,叫他一起去。”
“左光斗巡城去了。”
“那算了。”
“......”
说话间,两个御史就急急慌慌的奔远了。
熊蛮子?
有意思,有意思。
良臣眼珠子一转,悄悄跟了上去。
平生不识熊廷弼,便称英雄也枉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