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笑着说这些东西就让诏狱的兄弟分分,权当是他们叔侄给弟兄们的年礼了。田尔耕也不是矫情的人,笑着替狱卒们谢了。
按朝廷的规矩,明天下午大小衙门就要封印,年节十五天。所以这几天各衙门的包括诏狱这头的工作人员,其实哪有什么心思上班,都忙着备办年货呢。
别说,二叔这一走,一众诏狱看守们还真是怪可惜的,也想念着。
刘侨不在,魏公公就省去和这位北镇抚使打招呼的程序,和田尔耕约了过年拜访的事后,便带二叔出了诏狱。
二叔心情轻松的出了大门,见着外面几十条劲壮汉子不由愣了下。魏公公忙告诉他老人家,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大明皇军的精锐官兵。
二叔不住点头,侄儿真是出息了,这场面混的可以,比他当这叔的要强的多了。当下就嘱咐侄子一定要用心给皇爷当差,给老魏家扬眉吐气。又说不知那个狗贼杨涟如何,是不是还惦记着害良臣。
“杨涟那边叔你就不要去管了,待过完年再说。”
魏公公看了看天色见尚早,便想带二叔去吃个饭,叔侄俩弄壶酒,也算是久别重逢嘛。
二叔自是无话,正要上侄子给他备的马车,有几骑却奔了过来。
来人是东厂的李永贞,他刚从南大堂过来,带来一封信却不是南大堂的,而是关外张国纪的。
张国纪也就是校哥儿的未来老丈人,当初魏公公在关外杨镐处遇见此人,知他和蒋方印想在关外做皮草人参生意,所以便参了一股,三人合伙搞了个店铺“魏福记”。
起先,因为东哥和杨镐的缘故,魏福记有叶赫这条商路,后来杨镐下了台,叶赫也因为建州的打压断了魏福记的货源,所以魏福记的生意便差了许多。
蒋方印离开辽东投奔魏公公后,店铺的生意就更加的不行,但张国纪还是独自支撑着,因为他的全部身家都押在了关外,这时关店损失太大。
魏公公这头因为一直在南边忙,也没多照顾得上张国纪那头,只叫李永贞和陈默帮着张国记把京师这一片的关系打好,省却张国纪不必要的麻烦。
说起来,公公和张国纪也是三年多没有见过面了,因此听李永贞说张国纪有信来,也颇是惊讶。
拆开信来看,面色微变。
“怎么?”李永贞不知信中内容,见魏公公面有异样,不由关切道。
“没什么,只是要打黑除恶了。”
公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把信递给李永贞。
信是张国纪寄来的,但信中的消息却是叶赫部的东哥递出来的,是关于黑脸老汉奴尔哈赤的。
六个月前,奴尔哈赤自封为“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再称“建州等处地方国王”。而在三个月前,喀尔喀蒙古给奴尔哈赤上了尊号,叫什么“昆都伦汗”。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对此都知情,但他们都向朝廷奏称奴尔哈赤“唯命是从”,所以什么主什么王,什么汗,在这些督抚大员眼里只是个玩笑而矣。
然而,东哥却在信中很确定的告诉魏公公,奴尔哈赤要造大明的反了,因为他准备在元旦建国,国号“大金”,年号天命,自称“覆育列国英明汗”。
这,就俨然是一股黑恶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