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这三笔数目近百万两全落在那魏良臣私人腰包之中,江南江北士绅富户人人遭难,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市面萧条,百业不兴...”马公公说溜了嘴,把他在临清搞出民变时的市面状况给移花接木了过来。
皇爷的面色真的大变了,极其可怕。
马公公瞧着了,心里顿时坦荡。
然而,殊不知皇爷此刻正在算帐。
南都的事,魏良臣那小子孝敬了他一笔,不过只有六万两,这么一算,还有十八万两没上帐。镇江的事魏良臣事后也上贡了,不过只有三万两,加上他皇爷厚着脸皮借的十万两,前后入内库的总账也不超二十万两。
如此的话,还有几十万两去哪了!
万历甚是气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贪钱小人,这个魏良臣果然不厚道,奸,奸的很!
马公公这趁热打铁,又说魏良臣在朝鲜勒索了十多万,还有特区海贸又得了几万两......一些乱七八遭的进项合一块有大几十万两之巨。
“皇爷,本朝自开国以来,何有如此巨贪!”
马公公义愤填膺,请皇帝下旨杀魏良臣以平民愤。将近二百两的巨款,不砍他魏良臣个稀巴烂,如何对得起马公公十多年的辛苦啊。
“该杀,真该杀!”
怒头上的皇爷也是厉声连连,只是不一会面色却是阴晴不定起来,最后在马公公期待的眼神中却让他先回去。
“皇爷?”
马公公带着十二分不解,不甘心的退出了暖阁。
阁中的灯火中,皇爷似乎把张诚叫到了跟前,低语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张诚不住点头,又连连摇头。
天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
东厂上演的“尊皇讨奸,天诛国贼”的行动被宫中急来的中使给镇住了。
大木君的“玉碎”未能完成,内心甚至是愧疚。
李永贞忐忑不安,邓贤和已经赶回来的杜文诏等人则是定了心神,那一直隐于深处的金良辅则是眉头深锁。
铁门被打开后,魏公公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皇帝身边近侍贾大全的脸。
“魏公公,皇爷让咱过来问一句,你招供的那百万两钱去哪了?”贾大全一脸郑重之色,丝毫没有对魏公公的半点亲近之意。
魏良臣当即躬身:“请公公回皇爷,钱都让我借出去了。”
“借出去了?”贾大全一怔,“借给谁了?”
“借给安南商人裴光袍和日本商人村田、吉远等人了。”魏良臣一脸真诚的说了大概七八个人名。
这怎么把钱都借外人了呢?
贾大全迟疑了一下:“那如何才能收回来?”
魏良臣叹了一口气:“须我本人前去讨还。”
“噢。”
贾大全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公公,回宫复命去了。未几,又喘着粗气过来了。
“魏公公,皇爷又让咱来传话了。”
贾大全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路跑的甚急。
魏良臣精神一振:“公公,皇爷说什么?”
贾大全面色一沉:“皇爷说,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