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臣冷冷看着那被抽的满脸血印子的总旗,目中满是杀机,“就是你锦衣卫的大都督骆指挥来了,也救不得你!”
说完,将自己的腰牌往那两钟鼓司伙者面前的长案上一扔,喝一声:“验了。”
“是,是…”
两伙者被吓的手忙脚乱,将那腰牌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之后,确认无误,忙在薄上记下。
尔后一人胆战心惊道:“奴婢已验过,请…请魏公公入内吧。”
魏良臣轻一点头,朝那总旗看去,狞声道:“开门!”
那总旗羞愤难当,也是一股怒气,但却不敢违令,捂着嘴巴来到宫门下,朝城上的侍卫喊了几声,尔后宫门被缓缓开启,却只露出只够一人进出的缝隙。
魏良臣不以为意,因为这是规矩。
他回头对崔应元道:“你带人在此侯着,莫管是谁寻你们麻烦,都给咱打杀了再说…天塌下来,也有咱家给你们顶着!”
“是,公公!”
崔应元得了这话,如腰上被人提着般笔直笔直。其余一众番子也是下意识昂首挺脸,看那帮锦衣卫如同高高在上。
……..
皇城递牌核验可进,宫城却是进不得。
魏良臣老老实实奉上腰牌,耐心等侯。宫城禁卫并非锦衣卫和亲军侍卫,而是由太监组成,均是从各衙门抽调而来。
实际,也是一种苦役,因而值守的没有高品太监。
当值是一奉御,见着这么晚还有人求见陛下,自是不快,待知来人是奉上谕督办钦案的魏良臣后,态度立时变得亲切起来,甚而有些巴结。
“请魏公公稍侯,奴婢这就去乾清宫通传。”
这奉御心里也苦,因为这么晚了皇爷肯定睡下了,他冒然去乾清宫通传,弄不好会被训斥,但眼前这位却不是他敢怠慢的。
魏良臣也不急这一时,没有万历发话,他也不可能擅闯乾清宫。
有伙者上前拿了只凳子请魏良臣坐,魏良臣点头示意,端坐其上,双腿并拢,双手平放膝盖之上,目不转睛。
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时间,那奉御回来了,说皇爷宣魏公公入内觐见。
魏良臣忙起身,在两个伙者的引领下去往乾清宫。到了殿外,有殿中提着灯笼的职事太监迎上来接魏良臣,不是引到前殿,而是引到万历就寝所在的东阁。
阁中灯火通明,魏良臣到外面时正有两个宫人端着水盆进出。透过门向内看去,隐约可见万历坐在榻上。
魏良臣整了整衣服,轻步迈入殿中。
“深更半夜来见朕,可是查明白了?”
万历虽然刚擦过脸,但脸上明显还有困意,这两天他很是疲倦。
魏良臣上前行了一礼,恭声道:“查出了一点头绪,也问到了一些事,可奴婢不敢擅专,故而急着入宫想向陛下奏明,可刚才…”
说到这,魏良臣却打住了,吱吱唔唔的,似想说不敢说。
“可什么?吞吞吐吐的,说啊。”万历不快的拍了下边上的被子。
魏良臣不敢犹豫,忙道:“回陛下,奴婢刚才进宫时被人拦了,似有人不愿意奴婢再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