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带了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东林党在京官员,如礼部侍郎孙慎行、御史丁元荐、孙居相、翰林院检讨缪昌期等28人。
田尔耕说道:“公公,这份名单是齐党、楚党和浙党三方共同商议的,他们说如果公公这边没有意见,便按此名单主计。”
“咱家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又不是真的要咱家提意见,走个过场而矣嘛。”
魏良臣笑了起来,名单他没意见,因为这件事一直是李永贞在办。他对李永贞的为人和能力是信得过的。
“这些人都是东林在京骨干?”
“按楚党首领官应震和齐党首领亓诗教的话说,只要京察罢了这些人,东林党就蹦不起来。”田尔耕道。
“各人罪状都搜集齐了?”
魏良臣放下名单问道,他办事喜欢讲证据,不喜欢弄些欲加之罪。即便是党争,也得靠谱一些,让外人说不出一二三四才行。
田尔耕不屑笑了起来:“历来京察多是捕风捉影,东林如此,三党亦如此,做事而矣,有谁能经得住细察?…这朝堂上可没有哪家敢说自己屁股是干净的。”
既是官二代又是锦衣卫的田尔耕,对朝官们的龌龊可谓是了如指掌。
尤其是那些自诩清流的科道言官,一个个人前道貌岸然,以正人君子自居,实则私下哪个不私相授受,不收钱办事。
“用人嘛,唯才是举,世间哪有又要人办事,又不给人好处的道理。真若个个如圣贤般清廉,于这世间七亲六朋不认的,又有何意义。”
魏良臣对此也有体会,他用人便是一个原则——能办事者可以捞一点。不能办事者再清廉又有何用,于国无用,于百姓更无用。
当然,此原则仅限于发展经济,带动民生,循私枉法,草荐人命魏公公也是不能容忍的。
“对了,为何不见左、杨等辈?”
左光斗、杨涟这几年风头可劲着,但三党弄出来的名单却没有这二人,这便让魏良臣有些奇怪了。
田尔耕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名单上这些人都是东林颇有资历之人,左、杨之辈虽近年来声势很大,但论实事还是不及名单上这些。另外,方阁老不想事情闹的太过,所以…”
“噢。”
魏良臣明白田尔耕的意思,鼓动三党借本次京察削弱东林是他的主意,但真正操刀的却是三党自己。
因而,他魏良臣可以推波助澜,但想要一言而决却是做不到的。三党与他魏不过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官属。
也正因如此,具体名单人选就非他魏良臣可以操纵的。
而显然,三党包括方从哲也不想事态扩大,他们选定的这28人名单是有针对性的,不是一网打尽,甚至都不是重拳出击。
“其实三党和东林并无两样,都是瞻前顾后之辈。”田尔耕的性子也不喜这般做事。
“做事留一线,将来好见面嘛。”
魏良臣打了个哈哈,他无所谓这次是不是打击左光斗、杨涟,因为他清楚就算这次把左、杨弄出京,朱常洛那胖子一登基这帮人还会回来,到时还都是带着光环回来的。
他关心的是不是如三党所言,只要扳倒子名单上这28个家伙,方从哲的内阁就稳如泰山,朝堂就不会再出妖蛾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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