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甘，那些被你杀掉的人，他们就甘心吗？”
“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以为你能够打败我，成为天下至尊吗？”
“每个人都在做梦，每个人都习惯把失败归咎到老天，到旁人头上，却从未问过自己，你配吗？”
秦羿看着天际，淡淡道。
这话他是说给夜问天，也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问询。
问这世间，真有几个人能放下的。
万幸的是，他很快就能结束这种自己并不向往，也不喜欢的生活。
“秦侯，求你，给他一条生路。”
“求你了。”
夜绾绾从一旁掠了出来，跪在秦羿脚下，落泪哀求道。
“绾绾小姐，久违了。”
秦羿笑着打了声招呼。
“侯爷，他已经成为了废人，只有一道残魂，难以再做恶了，求你给他一次机会。”
“我们天魔宗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为我父亲赎罪，求你了。”
夜绾绾苦求道。
“你是个好女儿。”
“但这是命，他该死了。”
秦羿笑了笑，屈指一弹，夜问天的残魂就化作了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这位曾经纵横地狱，把广王打得避世不出的天下第一高手，一生杀人无数，作恶多端，原本以为能斩杀秦羿，再掀起天下血雨腥风，却最终梦断琳琅山。
其实，这真的是命。
试想若是夜问天早半年出山，潜伏于幽冥山中，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仅仅没有对手，而且可以借天下民心大乱，灾荒四起，大肆发展信徒搞出一番作为。
只可惜，他错过了这个天赐良机。
甚至他哪怕是在秦羿与燕老魔决战前，凭他现在的修为，哪怕是杀不死秦羿与广王，却也足够在地狱里纵横无敌了。
然而，没有这么多可惜，没这么多的如果。
小舞的出世，秦羿的重生！
就注定了，天不容邪，如夜问天这等险恶之徒，注定是无法活在这片朗朗乾坤下的。
“父亲！”
夜绾绾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她无比的悲伤。
她这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为父亲，为天魔宗奔走，虽然她对父亲极度失望，但也曾幻想过一丝丝，也许一统天下后，父亲就能真正的器重，关心她。
让她一尝从未得到过的父爱。
但现在注定只能是空想了。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魔，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宇文英这件事上，她发自肺腑的憎恨这个丑陋、可耻的男人。
所以，她不恨秦羿。
一点也恨不起来。
只能说秦羿把她心头一个美丽的奢望给打破了，梦醒了，她也解脱了。
“路都是自己选的，绾绾小姐，你我也算是有过一段缘分，这段真法传给你，你勤加修炼，一心向道，自可忘却苦痛，重获新生。”
秦羿能看出来，夜绾绾的天赋极高，只是身上罪孽太重，又久修魔功，一颗璞玉沾染了污渍，但却并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一道金光灌入夜绾绾的天灵，夜绾绾顿觉一股温润、平和之气纵贯全身，原本不知所向迷茫的内心，顿时就像是被一道光给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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