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醒……”柳仲刚要拍手,把这些绝望的人叫醒,告诉他们秦侯回来的好消息,却被秦羿抬手给打住了。
秦羿虚空一划,一道药师符当空而现,化作流光一点点落入到那些残病老弱的百姓身上。
“等我回江东了,到时候再给你拨调药品,你再给他们分发下去,另外先从你府中拨资金,先把这些人安排走,还有这么多孩子,住在这地方总归不是办法。”
秦羿道。
“侯爷,实不相瞒,我已经安排了至少不下十批的难民了,但没办法,这里就是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最后的归属,只要粤东还有穷人,还有人因为倾家荡产无路可走,这地方就会有人。”
“别说我柳家,就是侯爷你也无法彻底根治这等惨事。”
柳仲叹然道。
秦羿摩挲着下巴沉思了起来,他知道柳仲说的对,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要想做到彻底的没有病痛,没有苦难,佛祖尚且不能,他又能如何?
两人离开了旧桥,在路上秦羿道:“说说吧。”
柳仲深吸了一口气,向秦羿拱手拜道:“侯爷,二十年了,这天下看上去还是一如从前,但它的根基正在腐烂,尤其是大秦医药厂。”
“你知道他们为何会来到此处吗?”
柳仲忿然问道。
“是因为秦继重新改组了大秦总公司的所有产业,为了追求绩效,为了提高秦帮内部人士的分红收拢人心,他兼并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医药制造单位。在垄断了医药后,秦继不仅仅把原本给百姓配额的特效药,以及新推出的各种新药价格拔高了千倍、万倍之余,就连百姓吃的感冒药,也比原来市面上的普通药价高出了三倍有余。”
“以前百姓得了绝症,咱们的龙血丹几乎是白送的,而现在一颗至少是三十万起,药效还减了一半,要想根治绝症至少需要三颗,也就是一百万。”
“老百姓得了病,便只有卖掉自己的房子,到了最后因为断了药,病没治好,还落了个无家可归。”
“这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天下百姓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一旦病了,没钱就只能等死。”
“你昔日制定的那些惠民药物政策,全都化为乌有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蔡家斗药。”
“蔡家老三蔡智娶了苏寒雨的侄女,很快就会拿到粤东的市场,而我苟延残喘,被秦继视作眼中钉,已经近两年没拿到医药厂的一盒药,所有的存活也几乎全都发给百姓了。”
“没办法,我只能靠着师父留下的微末医术,以及普陀寺留下的少量灵药自行去匹配方子,尽可能的制造一些能让百姓吃的起的药。”
“不瞒侯爷你说,柳家人之所以对我不满,就是因为我把家族大量的资金全都投到了炼药一事。”
“但我柳仲不后悔,哪怕把这个家败光了,我问心无愧。”
“我的药也许质量连大秦医药厂一半的药效都达不到,但只要有一分作用,对百姓有一丝丝好处,我就不怕让它曝光。”
“粤东医药关乎人心,侯爷,人心将崩,已经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柳仲心痛啊。”
柳仲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说完后,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痛,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羿的脚下,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