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云是在灵鹫宫下第一场雪时,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小师弟。
彼时巫行云连这个小师弟的名字都不知晓,她只知道她的师父逍遥子在时隔十五年,继李秋水那小贱人后再收了个徒弟,颇有种关门弟子的意味。只不过这个小师弟据说身体相当孱弱,进了天山灵鹫宫都将将两个月了,都还没把身体养好,更不肖说让她这个师姐,还有无崖子这个师兄见上一见了。
原来是个病秧子么?
巫行云好奇了一阵子,就把这件事丢开了,直到今天。她本是心情烦闷,在她平时常练功的林子里练了半晌的天山折梅手,正打算离开时就耳聪目明的听到了声响。
来者有三个,其中一个步伐沉珂得很。
逍遥派什么时候有武功这么低微的侍者了?巫行云坐在一颗百年老树的枝丫上想着,而她即便不刻意收敛气息,相信就这三个弱鸡再修炼个十几二十年,都不够觉察到她的。
等来者映入到巫行云眼帘时,巫行云看到他们的服饰才意识到自己判断有误,两个穿着青衣服饰的是灵鹫宫的侍者不假,而另外那个最弱的——
巫行云定睛一看,差点没笑了,那是个球吧?
该怎么说呢?
逍遥派所在的灵鹫宫虽说不如那大理国四季如春,这不今天就下雪了,可这对有内功护体的练武之人来讲,都不是大问题,便是逍遥派的侍者都还只穿着秋衣。可这人他不仅穿着大红滚白风毛直身棉袍,还在棉袍外裹着件雀金裘斗篷,再加上身量不甚高,远远看上去不是个球是什么。
啧。
巫行云这时候恍然意识到,这个球就是她的小师弟了。
可这也太弱了吧?
巫行云本想着这小师弟该是天资多高,能让她和无崖子,勉强算上李秋水的师父又起了收徒的念头,可现在看来这小师弟不仅是个病秧子,就是在武学上的天赋也是朽木级别的。
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长处?
巫行云刚想完,她那球师弟(……)就侧过脸往她这边看过来。
切切实实的看了过来。
巫行云眉心一跳,这不应该啊?
再下一刻,巫行云觉得她似乎有那么点明白这个球师弟的长处了——他长得好。
眉目如画,五官秀美,再加上这镶金戴玉般的打扮,怎么看都像是外面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郎君。
不,是小娘子。
如果不事先知道她师父收得是个小师弟,光看这昳丽的长相,巫行云都觉得这其实是个小师妹吧。
等等,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的?明明弱的一比了。
巫行云刚想纵身而下,就近去问一问顺便打个招呼,就见她那小师弟低头吐了一口血。
巫行云:“……”
是真吐了一口猩红的血,他本人眉目都不带变的,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者手脚伶俐的,这又是送茶水漱口又是净手的,可见是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这得吐多少次血,才叫人都习惯了啊?
巫行云都有点怀疑这小师弟身上那件大红锦袍,是被他吐得血染红的了。
所以说,这小师弟除了脸能看外,其他还有什么叫他们师父侧目的长处?
巫行云这么想着,暂时也不去想那些个叫她烦闷的糟心事了,就那么一路尾随着小师弟回了灵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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