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只听见呼呼风声, 还未来得及反应,拐杖便已一下下打砸在她身上。廖氏一辈子养尊处优,便是这两年在逃亡路上没有丫鬟伺候,也有柳明缳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何时曾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顿时她便惨叫出声,身体蜷缩成一团, 一面惨嚎还一面骂着:“哎呀!你、你这毒妇!你竟然真敢打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媳妇居然敢打婆婆!柳家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教出你这般恶毒的女人!造孽啊!我孙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样的毒妇?你再不住手,我就做主为少怀休了你!”
她骂的越大声, 许元便打得越狠。没一会廖氏便被她打得满地打滚, 嘴里的叫骂声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讨饶声。
见廖氏已经被打得像条死狗似的瘫倒在地上,许元这才停下动作,冷笑一声,道:“往日我敬你是长辈,便是你无理取闹对我非打即骂,我便也忍了。但你今日一再拿我娘家说事,我却是不能忍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毒妇,可我自嫁入你孙家起便严守规矩。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持家理事从不敢懈怠,也未曾苛待过一个下人。你倒是说说, 这么多年我在孙家可曾行差踏错过一步?”
有道是“娶妻娶贤”, 原主若真是只有一张脸能看,又岂能让众多上门提亲的冰人, 几乎把柳家的门槛踏破?更何况柳御史夫妇虽然疼爱女儿, 但大家千金该有的教养、该懂的东西, 向来都是悉心教导,从不曾让柳明缳落下。
是以许元这一番话,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事实,直接把廖氏说得无可反驳。廖氏无言以对,自然不想理会,可她又怕自己没应声,许元一个气不顺,又给她一顿好打,只得哼哼地应了一声。
“没、没有……”
“那你说我柳家教养出一个毒妇是何道理?我父我母宠我如珠如宝,精心教养我长大。我与你儿子一不是私相授受、二不是暗通款曲,是你孙家主动上门求娶,即便有所亲密,也是我俩成亲之后的闺房私隐。此是人之常情,又何来我迷惑你儿子之说?”
廖氏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恨又急,可瞥见许元手中的拐杖便又不敢表现些许,只得呐呐认错:“我、我也是因为心气不顺,一时说、说错话罢了。”
“你只是心气不顺?你心气不顺什么?是因我这‘扫把星’害得你孙家家破人亡么?”许元的脸色越发冰冷,“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什么叫我这扫把星害你家破人亡的?是我让你丈夫儿子上的战场?是我让你丈夫投降敌国?冤有头、债有主。你孙家之所以会家破人亡,盖因你夫,又干我何事!”
“若不是我父冒死派人来救,你早已跟你孙家人一块在菜场上人头滚落。反倒是我柳家,为了你我竟无辜搭上全族人性命,你说我是扫把星,我看你孙家才是祸国殃民的害人精!”
廖氏一辈子都以孙将军及孙家为荣,可眼下孙家和孙将军在许元口中却被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是国之蛀蠹一般的存在,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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