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不敢抬,陆美娟一边哭一边抖:“上,上回爸喝多了……说的……”
“果然是这个老东西。”赵雪兰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我一早就知道他靠不住。”
不过既然知道了,她倒反而冷静下来。
喘了好一会气,她冷冷地盯了姐妹俩一眼:“我怎么就生出你们两个蠢东西。”
要死了也是蠢死的!
赵雪兰骂骂咧咧地走了。
陆小娟和陆美娟原本还有些怕,现在话都说出来了,反而放松下来,翻个身就睡了。
第二天,从天亮就一直在等。
等到太阳都出来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雪兰鞋底都要纳好了,瞥了眼瑟瑟然不敢作声的两姐妹,嗤道:“不是说陆怀安要来?人呢?”
可千万要来啊,别说好了要来又不来了。
平白浪费了她一番布置。
可偏偏,等啊等。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来陆怀安。
倒是陆保国这几天大概是因着她没答应打电话叫陆定远回来的缘故,愈加不高兴。
成日里喝得老多,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
回来就醉醺醺往床上一倒,说这日子没意思。
“没奔头啊!”他捶胸捣足:“我明明有儿子的,但我儿子没一个在身边的啊!”
陆美娟她们把这话原样学给赵雪兰听。
“管他去死。”赵雪兰呸一声,拿着刀用力地剁着猪食:“喝了二两猫尿,就不认得自己是谁了。”
想要她低头?
这辈子休想!
又等了两三日,还是没任何动静。
赵雪兰有些失望,找了个茬,把陆美娟陆小娟好好修理了一顿:“平白浪费我两块钱!”
多好的一番布置啊,全都白瞎了!
陆美娟两姐妹被打的敢怒不敢言,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反而巴不得陆怀安他们赶紧来。
给赵雪兰个教训!瞅她得瑟的!
被这一耽搁,她们更加出不去,眼看着赵雪兰又提起结婚的事了。
到了月底,赵雪兰约了一家过来相看。
相看的是陆美娟。
结果等啊等,等到日头都老高了,那家人也没来。
反而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抄着家伙,进来就直接打砸。
屋里好不容易置办的一点家伙什,几乎瞬间就被砸了个精光。
赵雪兰跳着脚骂娘,却被人一把怼到了墙上。
一个刀疤脸一刀砍在桌上,阴恻恻地道:“陆保国呢?欠了我们那么多钱,躲哪儿去了?”
欠钱?
陆保国?
躲?
这些字明明她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咋这奇怪?竟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呢!
赵雪兰瞪着眼睛,头一回懵了:“啥?啥玩意儿?”
刀疤脸狰狞地笑了笑,掏出张纸拍到桌子上:“别说我没告诉你,老姐姐,你且看看,这欠条收据,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抖着手,赵雪兰踮着脚过去,小心地拿了起来。
看了老半天,她才白着脸:“我看不懂。”
她是文盲来的,向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么有德,肯定不能识字的。
不过陆保国这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只仔仔细细地瞅了很久。
这三个字,是陆保国这混账签的。
“哦,你闺女识字,叫她读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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