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先是将那几件杜朗喜欢的东西推进他的怀来,又不顾杜月的推拒将那件百鸟锦罗裙扔到她的身上,方慢条斯理地抬头,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的神情冷淡,天阳子的目光却是一亮,急忙就说道,“那日听其他道友说过,道友乃是鼎天峰端木真人的爱徒,如今又得沈长老青眼,真是可喜可贺!”一时间,也不顾墨沉舟眉目间的冷淡,撇下沈氏兄妹一径和墨沉舟说话。
又听他兴致勃勃道,“那日道友的剑意真是令人惊叹,吾等修炼如此多年,竟是还不及道友一半火候!”
他说的兴高采烈,见墨沉舟并不是无视他,而是多少也会说几句话,脸上笑意更胜。大典那日他见此女站在鼎天峰首座的身后,又为化神修士重视,就知其身份不凡。再想到方才墨沉舟对杜月二人的善意,心中一动,又和二人攀谈,得知两人是墨沉舟的血亲,父亲也是为金丹修士,脸上更添笑意。
又见到杜月面容俏丽明朗,虽不如沈吹雪柔媚无匹,然而言谈爽利,神采飞扬,又兼家世不凡,与杜月说话时就多了几分殷勤。只看得沈吹雪眼中冒火,神色不善地逼视着明朗的杜月。
墨沉舟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口中更将杜月夸到了极致,果然就见天阳子看向杜月的目光炙热了几分。仿佛晓得了墨沉舟的心思,杜月面上在笑,却在桌下将手伸手探到墨沉舟的腰间,狠狠一拧,直拧得墨沉舟脸色微微一青。
又攀谈了一会儿,见墨沉舟三人脸上微带疲色,那天阳子极有眼力地寒暄了几句便告辞而去,临走之时,却似忘了沈氏兄妹一般径直而去。
眼见沈氏兄妹望着自己的眼神怨毒得能喷出火来,,墨沉舟冷笑一声,满面讽色道,“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是个二等宗门,也就你这样儿的才配来和他搭讪。”她哼笑一声,道,“教你们一个乖,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别想攀什么高枝!也不怕摔断了腿!下一次看人要准一些,免得倒惹得被人耻笑!”
那沈氏兄妹也是被宠爱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等言语挤兑,羞怒之下竟是拂袖而去。
杜月二人站起身,却是也不去追,而是轻声问墨沉舟,“表妹怎么这样说他们,若是不喜欢,不理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回去和族长告状,怕是姨母要难做了。”因着沈静与沈氏疏离,竟是舅舅都不叫一声。
墨沉舟冷哼一声,眉间满是冷厉,道,“这二人心术不正,留着怕是个祸患,倒不若尽早打算!”
“打算?”
墨沉舟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那二人消失之处,那眼神中的阴郁使得杜月心中莫名一冷,动动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却见那方才还阴郁无比的女童突然展眉一笑,偏着头看向她。“那天阳子也是个伶俐的,表姐觉得他如何?”
那目光说不出的狡黠精怪,引得杜月无奈地一指点在她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才几岁就知道胡说八道!也不知跟谁学的!你还小,还没爱过人,不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眼中现出一丝向往之色,又突然想起墨沉舟还在面前,脸上一红,唾了一口,甩了袖子就走。
杜朗冲着墨沉舟挤眉弄眼了一番,便笑嘻嘻地追了出去。眼见杜朗跑走,突然有些沉默的墨沉舟方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指轻轻拂过胸口,她闭上眼,面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笑意来。
“谁说,墨沉舟,没有爱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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