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百家之长、成一人之道,方是一位真正的入道者该做的、能做的、也是必做的事情。
“任何事物都是在变动的,我们的修行之法自然也是如此……”
“前辈无法抵达的‘终点’,才是吾辈后继者将要攀登的‘顶点’。”
灵祐禅师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裴文德从未见过的狂傲、自负,那骨瘦嶙峋的身体在这一刻也仿佛高大了起来。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裴文德不由得想起了目莲寺时的慧寂,那时候辟易群魔的慧寂似乎也有着某种相似的狂傲。
“看来你会收我和大师兄当徒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明明是一番在正常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话,在灵祐禅师嘴里却好像只是一种稀松平常的现象一样,这也就难怪裴文德这么吐槽自己的师父了。
比起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裴文德,灵祐禅师现在的表现才更像是一个真正的“穿越者”。
再联想到大师兄那经常性的口出狂言,裴文德骤然惊觉,自己这一脉的狂傲与自负似乎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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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庆寺,那间并不算大的藏经阁内。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裴文德印象中狂傲、自负的慧寂,此刻正苦哈哈的抄着藏经阁内的各种书籍。
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佛典道书、儒法杂家、甚至于某些野史传说,其内容之丰富一点都不逊色于某些大家族的藏书。
而慧寂现在正在做的就是翻阅、抄录这些堪称孤本的典籍,以众家之长完善自己将来要走的道路。
毕竟慧寂不是裴文德那种还没有入门的萌新菜鸟,他已经把普通修行者要走的路已经走过一遍了。
见识过这一路上民不聊生的黎明百姓、了解了当今圣上坚决灭佛的决心……
本就天资聪慧的慧寂决定破戒而出,从零开始重走修行与人生之道——修行者入世不干出一番事业,又何必入世修行呢?
“小乘佛法只能度己,可大乘佛法就真的能度世人了吗?”
眼眸中闪过不甘与思索的神色,慧寂觉得自己将来或许要去一趟长安的慈恩寺。
那里有玄奘法师留下的大乘真经,就算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也一定能够解决自己心中的某些疑惑。
“世俗的革新,必将起于世俗……”
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正在抄写经文的慧寂扭头望了一眼裴文德所在的位置。
“寻找道路与方向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如何让正确的思想广泛传播才是最重要的。”
“入道难,传道更难!”
如此思索着的慧寂不由的想起了之前与裴文德的某次聊天,恰巧就聊到了该怎么样不着痕迹的传播自己的观点。
“我注六经、六经我注……”
“用那小子的话来说就是,扯虎皮、拉大势、夹带私货,用‘政治正确’来输出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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