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带着姜彦明,急步到了内书房上房门前,紧一步上前禀报了,声音没落,姚德庆就急冲出来,一把揪住姜彦明,“你出来了?还是没回去?你们府上,你肯定知道了吧?外婆没事儿吧?还有大舅他们呢?”
“我在路上碰到虎威军,没敢回去,先到这边来了,进去说话。”姜彦明拉着姚德庆的胳膊,借着些力,他连惊带急,这会儿腿有点儿软。
姚德庆急拉着他进屋。
威远侯姚镇江背着手,微微抠搂着背,一直站在门槛内听着,看着姚德庆揪着姜彦明冲进屋,急忙往后避让过,依旧背着手,紧拧着眉,走到上首坐下,担忧的看着姜彦明。
姜彦明自己过去倒了杯茶一口喝了,坐下,将他和李丹若看到的情形说了。
姚德庆听的两眼圆瞪,用力咽了口口水,看向父亲姚镇江,片刻,又看回姜彦明道:“我这里,倒是听到了一点消息儿,说是,敬亲王谋反,敬亲王府里,已经围上开始抄检了。”
姜彦明机灵灵打了个寒噤,直直瞪着姚德庆,呆傻住了。
姚镇江往后靠在椅背上,抬起手,响亮的拍在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姜彦明好半晌才缓过口气,看着姚镇江,艰难的开口道:“前两天,京城有一股流言蜚语,说我过继给姑母了……”
“这个我也听到了,也不知道谁闲着没事乱嚼这个舌头根子……”姚德庆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呆了呆,一下子跳起来,冲上前,用力摇着父亲的胳膊道:“阿爹阿爹,赶紧赶紧,咱们假话真做,快,快快!写个文书!还有族谱,咱家族谱在哪儿呢?”
“别吵!”姚镇江被儿子摇的头晕,脸苦成一团,用力掰着儿子的手:“这是大事,敬王爷说是谋反,那是大罪,今晚上围上的可不只一家两家,万一……”
“姑父,过继的谣传在前,京城诸人十有八九信以为真,侄儿媳妇已经回去和太婆商量,求姑父帮一把,侄儿若能脱出大难,姜家也能有一线希冀,姑父知道姜家诸人,哪一个是有胆子谋逆的?必定是冤屈,侄子能脱身在外,也能有一天,替姜家洗脱罪责。
“求姑父看在先去的姑母面上,救救侄儿,救救姜家!”
姜彦明跪倒在姚镇江面前,磕头不已。
姚镇江急忙去拉姜彦明,“先起来,你先起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杀头的事……”
“阿爹,你不是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要是祸及咱们家,咱们帮不帮,都得及到头上。
“我觉得咱们家福大命大,弟弟也是福大命大,你不是最信命么,你不是给弟弟批过命,你不是说,弟弟福大命大,是要位极人臣的么?阿爹,咱们不能不帮,这是我弟弟!亲的!”
姚德庆指着姜彦明吼道。
“你急什么!这么大事,你得容我想想,总得想清楚,这事儿……”姚镇江不停的拍着额头,连声叹气,“这是杀头的事!可是,唉,他是我儿子,你也是!唉,算了算了,唉,小庆说得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儿,唉,你跟我去开祠堂,唉,能有什么法子!”
姜彦明哽咽难言,长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