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明对着晃动的帘子,呆若木鸡。
脂红等人从他身边来来往往,他浑然无觉。
脂红等人取了被褥,铺好,往被子里放好了汤婆子,再往来几趟,查看了门户、茶水,一处处熄了灯,隔着帘子回禀了句,当值的当值,歇下的歇下。
屋外的天籁侵入屋里,反倒更让人觉得静寂,
明亮清冷的月光照在窗户上糊的厚纱上,亮的刺眼,姜彦明动了动,往后退了半步,片刻,又退了半步,慢慢挪出屋,挪到外间,炕头上,一豆灯光一动不动的亮着。
姜彦明挪到炕前,慢慢坐下,垂着头,呆坐了好大一会儿,往后倒在炕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丹若就起来了,姜彦明这一夜昏昏沉沉,听到动静,坐起来,才发觉昨天竟是合衣而睡。
朱衣和羽妆等人侍候两人洗漱,刚换好衣服,威远侯府大厨房和厨房采买等就到了,奉命来问饮食等等。
姜彦明坐在炕上,看着李丹若慢声细语的仔细问了大厨房管事娘子,以及厨房上采买,再吩咐了退思院的事宜和用度。
李丹若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看向姜彦明,征求他的意见,姜彦明都是点头。
他很赞成她的安排:如今这样的时候,就得和威远侯姚家做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另立规矩另立帐本,不过是些饮食起居,威远侯府不在乎这点儿银子,她们不必计较这个。
大厨房管事娘子和厨房采买问好听好,垂手退出,没多大会儿,两个婆子提着食盒,送了李丹若和姜彦明的早饭过来。
两个人对坐吃了早饭,朱衣沏了茶送上来,姜彦明从袅袅的水气,看向李丹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李丹若看着他,抬手示意,朱衣等人退出上房,姜彦明正要说话,李丹若却站了起来,进了里间,取了个匣子出来,放到姜彦明面前,指着匣子低低道:“这里头是两万三千两银票子,抄检那天晚上,太婆让我把这些银票子缝在衣服带出来的。
“我的嫁妆多半都挪出来了,足够现在的用度了,这些银子,是姜家的救命银子,不能轻易动用,太婆在,就听太婆安排,不管是你还是我,要动用,都得太婆点了头,你看呢?”
姜彦明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丝羞恼,喃喃道:“我用不着银子,我不是不顾大体的人。”
李丹若眉头微蹙又松开,没多理会姜彦明让它突然而起的羞恼,接着道:“就是说一声,你今天有什么打算?我得赶去牢里了。”
“我……”姜彦明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昨晚上我想了一夜,你说的极是,若是那流言是有意为之……
“这案子,从敬亲王谋逆这事儿起,就透着诡异,只怕是局中有局,背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这样,咱们如今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谁是真正有用之人,到处乱走只会有害无益,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今天,我还去去刑部牢外守着,看能不能见到大伯父他们,见到见不到,都没什么要紧,守在大牢外,一是让人家看到咱们没做什么,二来,也是个心意。”
“嗯,我也是这么想,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李丹若说着,叫进豆绿,吩咐收好匣子,换了衣服,正要出门,姜彦明跟在旁边,迟疑了下,低声道:“丹若,昨天……是我不是,这个时候,不该再问那些,你若生气,就发作出来,别伤了身子。”
李丹若转头,看着姜彦明,片刻,露出丝苦笑:“我没生气,就是厌烦了,太累了,再说,我不是说了么,事易时移,今日已经不同与往昔了。”
姜彦明怔怔的看着李丹若。
李丹若叹了口气,转个身,直面着姜彦明,耐着性子,温声解释道:“你没有不是,也别多想。
“咱们从小就认识,你应该知道我,我这性子,看着温婉,其实内里最执拗不过,我父亲对我母亲极好,从不肯伤母亲一丝一分,就是母亲怀我的时候,他也没沾过别的女人,他说要真心对我母亲好,就不能在她心上捅刀子,我的性子随父亲居多,也是个不容人捅刀子的,可象我父亲那样的人,这世间哪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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