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说了。
原箴道:“先生为什么夜里才能醒来,难道是白日里魂魄还不能归来么?”
南河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辛翳抢话道:“既然信鬼神,就该知道天上还有鬼神住的地方,先生白天都在天上呢!我能盼着她夜里肯回来就不错了,你就别问了。”
范季菩吃惊的又瞧了瞧先生,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原箴微微皱眉,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但他仍然点了点头。
南河揉了揉额头:“行吧,又闹到这个点儿了,感觉天都要快亮了。你们先回去,等这头忙完了,我再跟你们细聊。都回去吧……“
原箴:“先生要是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住我那里也行,我反正也要有事与大君商议,便过来就是了。”
辛翳绝对不肯愿意:“你看看那榻才多大,你这么长的个子能睡得下么!”
原箴简直就像是娘家人:“臣可以躺地上睡。先生你看如何?”
南河劝道:“别了吧,有事儿明日再商议,他也到现在没睡呢。让他先歇下吧。”
原箴心道:先生心里果然还是向着他。
话已至此,他也只好点头,拎起范季菩,道:“那明日臣再来。大君若是想好怎么罚我们了,臣等便在帐下等着您。”
辛翳倒是真想罚他们两个,只是当着南河的面不好说,故作大度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景斯给端来水,点上灯,拿来晾晒过的软被,站好最后一班岗,一脸黯淡的退下去了。
南河虽然也想让他吃点苦头,但又有点不忍心,毕竟景斯也是担忧她,为了她好。
她只好挤挤眼睛,表示自己会跟辛翳说几句好话。
景斯竟然又鼻子一酸,抹眼出去了。
这会儿,屋里倒是只剩下他们俩人,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一个看帐顶横梁走向,一个瞧地上毛皮纹路。
突然一群人冲进来,对刚刚告白和被告白的两个人喊什么“欺辱”“囚禁”“强来”,那气氛简直犹如刚刚谈恋爱羞涩的要牵手的两个小年轻,忽然冲出来一大群大爷大妈在一旁摇旗呐喊让他们就地造娃,传宗接代一样……
尴尬疯了。
忽然没法面对彼此。
南河赶紧道:“你、你去睡吧,我来熄灯。”
辛翳同手同脚的往榻边走。
南河连吹灯的顺序都搞错了,营帐下一片漆黑,她摸着黑绊着脚乱走,跟站在床榻边的辛翳差点撞在一块儿。辛翳扶了她一把,拽着没松手。
南河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辛翳忽然抽手:“没,你别摔了。”
南河:“哦。”
南河:“……晚安。早点睡吧。”
辛翳:“嗯……晚安。”
俩人各自跟个盲人似的摸回床上,外衣都忘了脱,稀里糊涂往床上一躺,被子敷衍人似的一盖,对着黑暗瞪眼使劲儿。明明睡都没睡着,就硬生生听着对方叹气和翻覆的声音,各个挺到了天亮。
南河醒来之后竟然连干正事儿的精力也没有,幸而也不用干正事儿,会盟延迟,他们只能等待对方的回应。不过原箴效率倒也高,还没入夜,楚国那头的文书就已经送到。
果不其然,辛翳还算是配合这个计划,原箴也擅长写这种好脾气好生说话的公文,倒是连师泷看着都觉得心里没了芥蒂,双方这是有勉强同意再次会盟。
只是时间也要再往后耽搁一两天。
却没料到会盟之前却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