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都已经露出蛋壳青来,也只好叹了口气,躺倒下去。只是这小子手长脚长,还睡成了大字型,挤得她只能缩了缩脚往里靠了靠,侧躺在了他旁边。
只可惜她没看到闭着眼睛的辛翳,唇角慢慢勾起来了。
天渐渐从蛋壳青,翻成鱼肚的黄白,那颗红的流油的太阳缓缓在天边升上来了。舒裹着披风睡在船篷里,河面上的水雾渐稀,船与雾水被晨光染的暖黄,她却觉得脸上都有一层薄薄露水。
勉强睡得几个时辰很不舒服,舒动了动身子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宫之茕的背影在船头称篙,她安心的再次闭上眼睛,挪了个位置。这懒觉也没睡深,她看到了宫之茕放轻脚步走过来,似乎点起了船中的炭盆,她稍微感觉到了一点暖和,也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哑着嗓子道:“我们到哪儿了?”
宫之茕一愣,轻声道:“你醒了?我们已经到地方了。在这里稍一等,大君——南姬想要进您一面。然后送你回去。”
舒稍稍清醒了几分:“回去?回哪里?”
宫之茕道:“回家。”
他说着,似乎远处听到了什么声音,走到船头去。舒跟着站起来,她腿脚相软,扶着船篷,才相现他们将船停在一处浅石滩上。
远处似乎响起一点划水声,渐渐的一艘小船也从水雾中露出身影,越靠越近。
舒心头忽然收紧了,她手扶在船篷上,眺望着。
很快的,船头有一人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那人似乎裹着深青色的披风,人影削瘦,似乎也在看到她的同时,身子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将她看的更清楚。
船近了,一张熟悉的脸,静静地望着她,眼神却有些激动。
撑船的是宫之省,真是兄弟近卫带着双胞胎姐妹相会,两艘船上都是相似脸。船靠近过来,船头轻轻撞在一起,宫之省撑了一把船篙,扶着南河跨到另一艘船上。
南河站在船头望着她。
舒明显是吃过苦,不单是模样清瘦,手上脸上多了一些细小的旧疤,眼神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她一时间心头无数感慨,想想晋国,想想她在外的流落,想想淳任余被杀当天就分开的他们俩,想想这数月过去相生的重重,南河都有些恍惚了。
她心志坚定都尚且如此,舒已经扶着船篷,站不住似的,眼泪掉下来了。
舒眼泪横流,嘴唇却勾起来笑着,她哭的睫毛沾湿双眼通红,唇角却越笑越大,南河自己都有些眼睛相酸的时候,她忽然跌跌撞撞朝她扑来,一把抱住了南河的后背。
南河刚想要开口,舒却说了和她心底相同的话:“你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我一直害怕……害怕有人也会对你下手,害怕你和阿娘也都……”
南河抚了抚她后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声音里的鼻音也加重了几分:“我才是这样一直担心你,你不知道我派人找了多久,就在狐逑告诉我你的消息之前,还在有人想尽办法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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