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周被抛弃之后,没有被水冲垮的连绵黄土城墙还立在那里,却像是一座死城一般无人靠近。秦璧坐着从上阳出发的斗舰,看着那座泥土色的大城,她听说过了小晋王攻城的手段,极狠也极有效率,却也是她做事的风格。
秦璧把自己的面容往兜帽里缩了缩,兜帽下的她还戴上了带护耳的黑帽,一身简素的军服皮甲,看起来更像个从云台带消息来得传令兵。
她从秦赵晋三国边缘处出发,抢驴夺马,颠沛流离,饿的两眼发昏,最后一身狼狈的到了云台。云台外宫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进去,后来还是她拿出身上的玉珏做信物,托人递上去,晋宫内的人倒也是有眼力劲,一路递到魏妘手里。
秦璧虽然总听君父将“秦晋之好”挂在嘴边,自己也几乎每一两年都要参与一次与晋国的会盟,但她自己并没有太多实感。
直到有人领她进了外宫,看到魏妘提着裙子扶着宫人,从云台高高的台阶上一路快步下来,而她满身是泥,靴子都破了口,头发散乱,如同离家之犬似的站在下头,看到魏妘焦急的模样,倒是鼻子一酸。
魏妘也知道她被俘获的消息,此刻看到她狼狈的站在这里,不用问便知道她吃了多少苦。秦璧也不是多说的性子,只道了一句:“君父,现在还不知道怎样,我走之前,他便头脑不太清楚了……”
魏妘瞪大眼睛,手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说,秦国境内也在……”
秦璧苦笑:“或许也要重复着晋国之前发生的事。我此次来,就是要借兵,请晋王助我返回秦国。”
魏妘:“自打耿有期受伤之后被家中小辈从前线送回北城,我就知道此事有蹊跷。借兵自然是要借,可大君人在成周,乐莜又和楚军一同驻扎在东部,和魏军遥遥相望,再加上耿有期带去援助秦国的部队又几乎全军覆没……晋国要想再借兵,怕是还要从成周的前线调派。并不是不能借,但此事你不去与大君商议怕是不行的。”
秦璧自己也有些愧疚,晋国这样的局势下还愿意之前借兵援助秦国,而太子旷却把晋国的军队当祭品送给了赵国,就算这不是她所做的,但也是秦国的所作所为。
如今她什么也没有,突然跑来再求晋国借兵,如今天下局面,晋国就是不借兵不理她,也毫无指摘之处。
魏妘怕她失落,又连忙道:“那你如今逃回来的消息,是不是该令人放出去?”
秦璧明白她的意思。
她被俘的消息传回秦国必定举国震动,如果她能将自己逃脱的消息传回秦国,秦国百姓必定会雀跃,甚至渴望她尽快返回秦国。
但她不能就这样回去。
秦璧道:“不知道王后可否派人到秦国境内传些流言消息,就说我是如何被太子旷排挤,又是因为想要救回耿有期才被俘虏,如今在赵国受到虐待等等……”她挠了挠脸:“我自认一向比太子旷更家喻户晓些,如果我想要返回秦国境内,就需要这份民心。”
魏妘点头:“有不少晋国商人通过少梁进入秦国,可以让他们去散播消息。放心,我必定命人说的更夸张些。等到秦国境内群情激奋时,再放出消息,说你逃到了晋国。到时候秦国的百姓,就会对你翘首以盼,太子旷在军中也会被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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