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因着在火里待了许久,没有一点力气。
秦臻扶着她:“你先出去,里间左手边的窗户,从那里出去。”
萧景姒红着眼摇头,紧紧抓着秦臻的衣角,声音哽咽:“秦臻,你先帮我救他,你先救他出去。”
秦臻怔了一下,擦了擦她乌黑的小脸:“好。”像幼时那般,拍拍她有些颤抖的手,“没事了。”
萧景姒出来的时候,火已熄了,风吹着烟雾肆意飘散,牢牢遮住了天际的星子。
“主子!”
“将军!”
秦臻背着楚彧,身后是萧景姒,走得很快,只是,方出走水的院子,她便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景姒!”
“主子!”
大抵方才是强忍着无力与慌张,这会儿萧景姒已站不起身来,洪宝德去扶她:“有没有哪里受伤?”这才发现她腿上烫出了大片大片的水泡,“我这就去传太医。”
“我无事,伤口很快便会愈合,不用管我。”她转头,对紫湘道,“去把苏暮词抓来。”
紫湘立马带了几个戎平军去抓人。
“对不起。”
凤朝九走到萧景姒面前,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萧景姒撑着身子站起来,她眼里平静得可怕,抬手一巴掌打在凤朝九脸上,他一动不动,任她打。
秦臻拉住她:“景姒。”
她抬起眸,烟熏过的嗓音嘶哑:“我现在没有理智,你和银桑暂时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顿了一下,“银桑是你的女人,你该护好她。”
凤朝九沉默了许久,转身,便真不出现在萧景姒面前,待到走到了她看不见的院外,他的声音提高,传来两句话:
“别怪银桑,都是我的错。”
“太医已经看过,银桑的命救回来了,从今往后,我凤朝九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说得义无反顾,语气极其认真。
听者都知晓,萧景姒说的不过是气话,而凤朝九却是玩真的。
夜半,端妃苏暮词被请去了星月殿。
紫湘在寝殿外道:“主子,苏暮词来了。”
“让她进来。”
紫湘将苏暮词领进内殿中,她独身一身,连药箱都是云离去给她提着。
殿里点了安神香,萧景姒坐在榻前,将流苏帘帐放下,冷冷凝视着苏暮词,她道:“不要耍任何花招,不然我立马杀了你。”
若非她苏暮词医术绝卓,萧景姒也断断不会让她靠近楚彧身边半步。
“你敢让我来不就笃定了我不会拿楚彧的身体耍花样吗?而且我现在还不是很想死。”苏暮词说完,便接过云离手里的药箱。
确实,如苏暮词所言。
萧景姒不多费唇舌,将楚彧的一只手放在帐外,取了一方罗帕垫在他手上。
苏暮词望了那罗帕一眼,便收敛了眼神,覆着帕子给楚彧把脉,片刻后,道:“没有伤到心肺,牵动了心疾,会有咳血之症,暂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浓烟侵体,需入药清肺。”
萧景姒眉头微微松开。
苏暮词抬手去掀开流苏帐,萧景姒立刻擒住她的手:“做什么?”
二人本就有深仇大恨,萧景姒自然信不过她,亦不会让苏暮词逾越一步。
苏暮词道:“他后背的烫伤需要处理。”
萧景姒迟疑了很久,才松开了手。
纱帐挽起,苏暮词倾身,伸出手,还未碰到楚彧的衣角,忽然,趴在榻上的人,扭头,眼神冷得能冰冻三尺。
三个字,语气恶劣:“别碰我。”
苏暮词僵硬了。
便是萧景姒,也愣住了。
“出去!”
楚彧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不知是不是因着恼了,透着一抹绯色,吼完,扭头看萧景姒,她道:“紫湘,送端妃出去开药方。”
苏暮词低头,咬了咬唇,被紫湘带了出去。
楚彧醒得毫无预兆,萧景姒有些不知所措。
他趴在榻上,云被只盖到了后腰的位置,歪着头,解释给萧景姒听:“一有别的野女人靠近我,我就醒了。”因着病着,软软得无力,“阿娆。”
声音很嘶哑,浓烟入肺,他身子本就不好,趴在榻上更显得孱弱,脸上一分血色都没有,白得有些剔透,隐隐可以看见脸上细小的青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景姒很不放心,只要想到先前楚彧吐的那两口血,即便他现在这般快醒来,她也仍是忐忑不安。
“我无事,只是老毛病犯了,不打紧的。”楚彧拉着她,让她坐近些。
嗓音,还是哑得厉害。
萧景姒坐过去,按住他的手,生怕他扯到背后的烫伤,眉头皱得紧紧的:“是不是很难受?”
楚彧摇头,说:“刚才那个女人我很讨厌。”他的精神头有些不好,恹恹无力地趴着不动,说“我的身子只有阿娆你能碰。”
“嗯,我也很讨厌她。”她躺下,侧着身子看楚彧,“所以,你不要受伤,不要生病,那样我便不用忍着讨厌让她来给你诊脉。”
知道这次是吓着她了,楚彧用脸蹭蹭她,哄她:“只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萧景姒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他身上冷冰冰的,体温很低,她知道,他在硬撑,不露痕迹地装安然无恙,因为怕她惴惴不安。
她也什么都不说。
古昔与菁华一同进来,流苏帐放下了,也看不到情形如何。
“主子,药取来了。”古昔上前,将玉瓷瓶递上。
这小小的一瓶,是凝脂雨露膏,治疗外伤有奇效,尤其是不留疤痕,古昔特意去国库‘取’来的,因为菁华说,他家世子爷的身子很很金贵,绝不能有一点点岔子。
菁华上前:“让属下给世子爷擦药吧。”
流苏帐里,楚彧无力又坚定地说:“我金贵的身子只有阿娆可以碰。”
古昔:“”真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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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外出更晚了,本来想断更的,想到你们我的良心就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