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殿下旨意。”片刻思量,黑衣劲装的男人请示,“那南井村的百姓如何处置?”
凤傅礼毫不犹豫:“全部不留活口。”
“是。”
且说,南井村外千米,有马车哒哒声响,缓缓行驶,驾马的男子勒了缰绳,撩起车帘。
半响,不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世子爷又在软磨硬泡,菁华识相地到一旁去等,睃了一眼还坐在马车边边上的孩子。
夏乔乔跳下来,蹲到一旁,掏出怀里的小鱼干,就在一旁啃鱼干,两耳不闻天下事,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鱼干。
“阿娆,我不准你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连个几百几千人都没带,楚彧哪里放心萧景姒用自己去当诱饵。
“我不出现,凤傅礼不会孤注一掷的。”她耐着性子安抚楚彧,“而且,他们也杀不了我。”
确实,只要国师大人不吐出那颗内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反正菁华一路都很淡定,不过他家世子爷就显得胆战心惊了。
“我知道,让你疼我也不愿意。”楚彧搂着萧景姒的腰,就是不撒手,“乖,你在这等着,我自有办法帮你弄死他。”
若是她不出现,凤傅礼怎会亮出底牌。
“什么办法?”萧景姒问。
楚彧状似认真地思考,十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菁华会缩骨易容术,让菁华去。”
菁华愣,一脸懵逼状。
不等萧景姒询问菁华,楚彧便将她抱到马车的座榻上,用小毯子盖住她的腿,蹲在她双膝前,揉了揉他的脸:“乖,在这等我。”
分明是不由分说不容置疑的态度,竟做得这般温柔蛊惑。
萧景姒没有驳他。
楚彧转身出去,她抓住了他的手:“你呢?你去哪?”
“我有事交代菁华,很快便回来寻你。”楚彧低头,亲吻她的手背,“阿娆听话,等我一小会儿。”
她沉默了小会儿,倒了一杯茶:“一盏茶的时间,你不来我便去寻你。”
“好。”
夏乔乔一直蹲在一旁吃鱼干。
楚彧同菁华还未走远,古昔便骑马追来。
“主子。”
“怎了?”
“宫里出事了。”古昔语调有些急,“主子您出宫后不到半个时辰,太子妃便来星月殿求见,言道,因身体抱恙才与太子一同私自回宫,特来请罪,紫湘本欲将人打发了,却不料太子妃突然血流不止,太医院只道太子妃是落胎之症。”
萧景姒眸色微微冷下。
此番,倒是不仅免去了东宫私自回宫的抗旨之罪,还将一盆脏水泼到了星月殿,好个一箭双雕。
萧扶辰啊萧扶辰,为何总要自掘坟墓。
“紫湘现在在何处?”
古昔道:“沈太后以谋害皇家子嗣之罪,将紫湘关押在了华阳宫。”
萧景姒不急不缓地下了马车,只道:“立刻去把萧扶辰给我绑来!”
主子,这是怒了!
“是!”
片刻思忖,萧景姒拧眉,朝着南井村口走去,夏乔乔把没有吃完的半根小鱼干藏进怀里,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萧景姒。
前头村口,一前一后,是楚彧菁华二人,楚彧闲庭信步,十分悠闲,菁华脚步匆匆,忧心忡忡。
他问:“世子爷,菁华愚钝,这缩骨易容术指的是我们妖族的幻颜术?”
楚彧难得好耐心地给了个反应:“嗯。”
菁华有种不好的预感:“菁华不才,幻个身形相差无几的男子还能勉强几分,若要幻化国师大人的模样——”
整个北赢,能练就这般出神入化的幻术,也就堪堪那么几个妖法和妖龄都甚高的大妖。
楚彧瞥了一个冷眼:“本王何时让你去了?”
“那——”菁华一经思忖,登时慌了,“世子爷,万万不可,您没有内丹,若催动幻颜术必遭反噬。”
这简直就跟自残一般无二,轻则承受噬心之痛,重则性命有虞。
楚彧完全置若罔闻:“本王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不要再啰嗦。”
这只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了他女人豁出去的!
菁华眼都红了,从未如此严词反驳:“请主上三思。”二话不说,就跪在楚彧面前,这是菁华第一次在人族对楚彧行跪礼。
他折耳兔族世代是白灵猫族的臣,祖祖辈辈的猫主子,从来没有哪只,这么不爱惜自己珍贵的性命和血统,也从来没有哪只,这般将情爱放得这样重,妖族不重情,相反,楚彧,太过了……
楚彧已冷了脸:“让开。”
菁华抬头,视死如归:“除非属下死!”
当然,不用他死,他家世子爷一拂袖,用了那最卑鄙的一招,菁华瞬间变成了一只折耳兔子,趴在了路上。
楚彧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家阿娆,休想威胁本王!”
折耳兔子的眼睛很红很红,龇牙,露出一排大门牙:“吱吱吱!”
兔子君的叫唤声刚落——
“楚彧。”
清凌凌的声音,悦耳,清悠,是萧景姒。
“……”楚彧傻了。
兔子扭头:“吱吱吱!”
完了,被抓了现形!
萧景姒不可思议,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兔子:“它是……菁华?”一贯云淡风轻的她,极少如此惊愕。
兔子君不敢吭声,想拔腿就跑,可是,被妖王大人那一拂之后,他腿是软的。
“楚彧。”萧景姒又唤了一声,在等楚彧回答。
楚彧眼睫眨得很快:“……”怎么骗过阿娆呢?半天,他一本正经地口吻,说,“菁华是一只兔子精,阿娆,你别歧视它。”
萧景姒一言不发,似有所思。
楚彧一见她不说话,更手足无措了,还说:“我们人类要关爱动物,所以,我才没有嫌弃菁华,留着他在王府里当差。”
我们人类……
嫌弃……歧视……
菁华兔子君:“……”世子爷这说的不是人话吧。国师大人,你信这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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