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风风火火的进门,甫一抬头,人就看痴了。
只见少年单手支腮歪在炕上,内穿纯白亵衣,外罩绯红薄纱长袍,腰间一根同色束带勒出劲瘦的腰肢,长及脚踝的直顺黑发蜿蜒而下,更衬得他肤色如玉,唇红似火。他仅仅坐在那里,不需任何语言和动作,也不需华美的饰物点缀,就能把人的眼球灼伤。
五王爷喉结耸动,暗暗吞下一口唾沫。
“你那是什么眼神?”贾环扬起下颚,双目微眯。
“绝,绝不是看玩物的眼神!我这是看自己心爱的人呢!”五王爷腆着脸笑,还做了个捧心的动作。
“滚出去。”贾环扶额,不得不承认当一个霸气邪肆的人忽然转型成卖蠢卖萌的哈士奇,前后截然相反的画风确实有那么点伤眼。
“别啊,我说错了还不成么?不是看心爱的人,要是,那也得等你心甘情愿。我这是看知己呢!”五王爷边说边自顾往里走。
贾环从枕下摸出匕首,翘起一边唇角,笑得极富威胁。
“你能别那么笑么?”五王爷摸着自己的小心肝,表情分外陶醉,“我最喜欢你这样笑,忒漂亮了!我一看心尖就发痒,骨头也跟着酥软,都快走不动道儿了!”
稽延默默将自己的面瘫脸扭向窗外。
贾环额头青筋直跳,将匕首深深插-入炕桌,一字一句开口,“看我的口型,我叫你滚,哥屋恩——滚!听懂了么?”
“哎,那好吧。本来我带了一把寒铁铸就的宝刀,想送给你,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带回去了。”五王爷忧愁的叹气。
稽延十分配合的打开手里一直抱着的长条木盒,展示内中摆放的一把环手仪刀。刀身长三十四寸,刀柄由铁檀木细磨而成,硬度堪比钢铁,刀鞘乃黑鱼皮所制,嵌入火红的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看上去极为低调,却又极尽奢华。只一眼,就抓住了贾环全部目光。
“等等,眼看快到饭点儿了,留下吃了饭再走吧。”变脸变的毫无负担。
“环儿果然爽快!”已开始往外走的五王爷迅速转身坐到炕上。
稽延木着脸将盒子递过去,心中腹诽:王爷,这能叫爽快吗?这叫市侩好不好!不过能市侩的如此坦然,如此毫无违和感的人,也算得上奇葩了,跟王爷你还真挺般配的。
贾环可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立马拿出仪刀,退去刀鞘,用指尖弹了弹。高频的震动带出清脆悦耳的嗡鸣声,随着刀身角度的变换,不停反射出阵阵寒光,其中隐含丝丝缕缕的紫气,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柄长四寸,刀身长三十寸,切刃造,四方锻,烧刃,上研,用料乃千年寒铁掺杂少量紫金铜,可吹毛断发,可削铁如泥。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五王爷笑嘻嘻开口。
贾环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刃口,挥袖道,“走,去练武场。”
五王爷面露兴奋,连忙跟上。
“借你的刀一用。”抽出稽延腰间佩刀,他与少年对视一眼,率先出手。少年横刀格挡,刀身交错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嗡鸣,一连三招都被轻而易举的化解,相反,虎口被少年的巨力震得发麻,若十招之内无法取胜,恐连刀柄都握不住了。
五王爷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兴奋和期待,浑身的血液在咕咚咕咚冒着气泡。
在末世存活的要诀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砍掉丧尸头颅。略试探几招后,贾环便没再留手,习惯性的挥刀直取对方头颅、脖颈等要害。没有眼花缭乱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劈砍刺,从最刁钻的角度发出最难以规避的攻击。
五王爷闪躲的十分辛苦,稽延看得冷汗横流,这才明白萧泽为什么总说‘环三爷不简单,全靠他,三王爷才能活着回来’,当时只觉得萧泽言过其实,一个毛头小子能顶多大用?如今一看才知他丝毫也没夸张。倘若连五王爷都不是对手,大庆谁人能取他性命?他才十三岁而已!
少年的速度越来越快,施加在刀身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当五王爷举起刀再次格挡时,虎口终于被震伤,刀柄脱手而出,一缕寒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袭向他脖颈。在这一刻,他真切的感知到死亡离自己那样近。
稽延吓得肝胆俱裂,一边大喊‘不要’,一边没命的跑过去。
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寒光烁烁的刀刃刚触及五王爷皮肤就骤然停顿。以那般巨大的力道和鬼魅的速度挥出的必杀一击,竟能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由此可见少年不但武艺高绝,连控制力也精准的可怕。
原以为主子已经强到当世无敌,今日见了少年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强悍。用最简单的招式最极致的速度演绎出的强悍,每一次出招都无懈可击堪比艺术,也只有王爷,能与他交手十招以上而不落败,若换个人,恐一个照面就被削了脑袋。
稽延刹住脚步,勉力支撑虚软的腿脚。
当摆开攻势的一瞬间,少年漆黑的眼眸便迅速被死气覆盖,从一个人,蜕变成了一把行走的凶器。五王爷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兴奋的浑身发抖。这样的贾环,他简直太喜欢了,喜欢到想把他一口口啃噬,然后吞进肚子里去!
贾环反手将刀收入刀鞘,微微笑了,“果然好刀!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七煞,从昌平古战场内挖掘而出,当时刀刃满都是血,足足擦了三月才彻底擦净。它身上的煞气,也只有你才能压制。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世上,唯有你才配拥有它!它跟你一样美!”五王爷凑到少年耳边一字一句低语,末了还饥-渴-难-耐的舔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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