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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累人也累心,到中午,日头又毒,她被晒得头晕眼花,决定先回酒店。
走过一条僻静的小街,正要转弯,忽然脖子后头一紧,被人揪住裙领倒拽进一条岔巷,井袖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刀就抵脖子上了:“抢劫!有钱吗?”
两个男人,都戴帽檐压低的鸭舌帽,拿刀的那个粗壮,边上还站了一个,精瘦,嘴里叼着烟。
井袖哆嗦着打开挎包,一只手盖住柿子金,另一只手抽了几张大小钞递过去:“我……我没多少钱,就这些……”
拿刀的把钱接过来,甩了甩揣进裤兜,井袖刚松一口气,叼烟的冷笑一声,吐掉烟屁股,上来就夺包。
井袖尖叫:“不行,这个不行……”
她拼死拽住包链子,把包往怀里抱,挣扎间,脸上挨了一拳,又被踹翻在地,一时间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乱响,抬眼时,只看到快速离开的四条腿。
是有人路过吗?不抢包了是吗?包链子还攥在手里呢,她急急往回拽链子,拽到末了,心都凉了。
链子被拽断了,包没了,只剩链子了。
***
丁碛一边接电话一边拿房卡开门进来。
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关着,里头水声哗哗的,井袖好像在洗脸,而电话里,那人说个没完。
“妈的,打扮得跟个妖姬似的,骑着摩托车出门,我们心说肯定是办什么事去的,就赶紧跟上了,结果,他先去吃烧烤,又去买奶茶,抱了一桶爆米花,在环城河边看了一上午老头钓鱼……碛哥,丁玉蝶就是个神经病,这还要跟吗?”
丁碛说:“跟啊,看他能出多少妖蛾子。”
挂了电话,洗手间的水声也停了,井袖没出来,大概在抹脸。
丁碛掏出一串钥匙,哗一声扔到桌上:“我今天出去办事,估计过几天才能回,你要乐意,去我那住,比这方便。”
井袖还是没出来,低低嗯了一声。
丁碛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推门进去:“怎么了啊?”
井袖低着头,头发垂遮了脸,不自在地说了句:“没事,就是天太热了,有点中暑,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不太舒服你去床上躺着啊,搁洗脸池这低头认什么罪啊,丁碛伸手搭住她肩,往侧面一掀,井袖哪吃得住这劲,腾腾腾连退两步,后背撞到墙上,愕然抬头。
丁碛皱着眉头看她的脸,居然笑了。
“你怎么回事啊,出去看个店铺,弄成这样回来,中介打的?现在中介都这么横啊?”
井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她半边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眼睛都成一道缝了,哭过一场,更添红肿:“没有,遭抢了。”
“抢钱啊,你像有钱人吗?抢你还不如劫色呢。”
他妈的这是人话吗?井袖吼他:“关你什么事儿啊?”
刚开吼,眼泪就下来了。
被打成这样就算了,钱和柿子金都丢了,她现在全身的票子加起来,都不够付房费的。
“报警了吗?”
井袖抹了把眼泪:“没。”
本来想报的,忽然想起“来路不正”这话,又压下了:她也不知道易萧这块柿子金哪来的,万一是偷来的、抢来的、掘坟掘来的呢?别一个报警,把自己赔进去了。
“哪打的啊?”
“街上。”
“外头几百条街呢。”
这不咸不淡看热闹的语气,井袖差点按捺不住:“我不知道,我对这儿又不熟!”
估计再问也是白搭,丁碛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钥匙:“钥匙在那,想住就过去啊。”
说完了,径直下楼,楼下有辆大切候着。
上了车,开车的丁席问他:“碛哥,直接去窑厂吗?”
丁碛嗯了一声。
丁席发动车子,正是午高峰,路有点堵,丁碛等得心烦,一抬眼,恰看到街口的摄像头。
“每条路上,都有摄像头是吧?”
丁席点头:“市区是这样,就算街道上没有,有些店面也装了。”
丁碛说:“这样,窑厂的事先缓一下,你想办法帮我调一下监控,先从……酒店外头这条街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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