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模糊的,总像是有什么闪念,但是抓不住。
罗韧笑笑说:“其实它也聪明,附在老蚌身上,水陆两栖,什么时候做蚌做腻了,就附个溺水的人上岸来玩,进可攻退可守……附在骨灰盒上也有可能,因为凶简无形,只是一股力量,只要在蚌胎之中,它就可以影响老蚌。”
木代随口说了句:“既然是无形,那它要是附在骨灰里呢?其实附在蚌身上也有隐患啊,你可以拿火烧啊,附在骨灰里,外头有个盒子,盒子外头又包了珍珠,最外头还有老蚌,层层庇护,而且吧,因为在蚌胎,等同于它同时附身老蚌……”
一万三红了眼,跳起来冲她吼:“要是附在骨灰里,我怎么把它弄出来,嗯?我怎么把它从我爸的骨灰里弄出来?”
木代愣了一下,不远处的曹严华和炎红砂也听到了,疑惑地朝这里看了又看。
罗韧说:“一万三,你坐下。”
一万三胸膛起伏的厉害,顿了顿,突然狠狠在沙地上踢了一脚,掉头就走。
木代有些不安,低声问罗韧:“我说错话了吗?”
罗韧缓缓摇头。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神棍讲述那段早年的故事时,用了一个“引”字。
——老子决意为当世除一大害,引龟甲兽骨中的七道不祥之气于七根木简,以凤凰鸾扣扣封。
“或许我们跟老子这样的大德之人差的很远,但是我们在做跟他类似的事情。”
他给木代解释:“我们现在在寻找凶简,聘婷也好、骨灰也好,其实都像是容纳凶简的‘龟甲兽骨’,我们是在寻找这些凶简,试图困住它们,至少让它们不再作祟。等我们找齐了这些,又同时找到凤凰鸾扣,这个‘引’和‘封印’的过程,也许会自然发生。”
他找了根钎子,在沙滩上画着示意图给木代看。
“现在,我们暂困了一根,用聘婷去困——神棍在帮忙想更稳妥的方法。”
“又找到了一根,在海里,暂时还没想到对付的办法,不过,我猜测,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抱个骨灰盒回去。”
“这一过程当中,凤凰鸾扣一直给我们微弱的提示,以此类推,会不会凶简被找到的越多,这种提示就会越明显呢?最终会提示我们拿到凤凰鸾扣的。”
听着很有道理,但木代觉得有些荒唐:“也就是说……我们要找齐七根?”
这第二根凶简,明显比第一根要棘手更多,如果说,凶简真是活的,真能彼此互传信息,那剩下的,岂不是更加难对付?
还有还有,其它凶简知道了自己的“同伴”被他们困住,会不会跑来救?就好像葫芦兄弟啊,一个被蛇精抓走了,其它的都会蜂拥来救……
不对不对,木代觉得自己立场有问题,她怎么能把自己这方比作蛇精呢。
罗韧纠正她:“不是‘我们’,是我。”
“为了聘婷,为了叔叔,我没法置身事外。”
他抬头看远处的一万三:“如果第二根凶简真的在骨灰里,一万三可能也不会撒手不管。”
“但是你,木代,你和曹严华他们,你们不必。”
说到这里,他看向木代:“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罗韧转头看向篝火,明亮的焰头在他的眼底跃动着闪光:“真心话,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保证在这个游戏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也不会去遮掩自己的自私、懦弱,虚荣,还有贪心。”
说到这里,他微笑了一下:“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