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
清明祭祖后, 又是一年农耕时。
为此准备了一冬的沈易遥,背着大背筐走进了队部。
看着背筐里处理妥当,颗颗饱满的种子,刘大队长一阵激动,小心翼翼一颗一颗拿起那些种子瞧啊瞧。
那眼神儿,就跟看什么绝世大美人儿似的, 怎么都移不开眼。
沈易遥没觉得好笑,反而心底一阵心酸。
一个缺药少粮, 饥一顿饱一顿的时代, 粮食是重中之重。
好的种子的确比大美人更得民众喜欢。
刘大队长好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好!好啊!这种子可比咱大柳村留的老老代母种看着喜人多嘹!”
沈易遥被刘大队长这一嗓子吓一大跳,瞬间回神。
不等她说什么,门外又一嗓子传来,惊得她一个激灵,心道:“这都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一惊一乍的?”
门外,就在刘大队长那一嗓子传出去,紧接着就传来了王会计捧哏似的一声吼:“哟?啥好东西让你这老小子兴奋成这样?给咱也瞧瞧!”
刘大队长也不在意老伙计的调侃,哈哈大笑着:“正好,你眼毒,快快,你来给掌掌眼。”
王会计拎了个包,那形象……在沈易遥眼中,像极了小品里调侃的:领导和收电费的之间的差别。
还别说,王会计现在这两步走的,就跟收电费的差不多。
但在开门意识到她也在后, 又立刻把包夹在咯吱窝下。
收电费的,又秒变有范儿小领导。
沈易遥这回是真没憋住, 乐了。
王会计老脸一红,立马转移注意力,拉老伙计垫背。
“瞧你高兴的,我刚进队部大院儿,就听见你那破锣嗓子嘎嘎滴了,嘎蛤呢?啥好东西?”
王会计损了老伙计一句,见沈家漂亮丫头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顿时松了口气。
他两步上前,伸头向着背筐里看去,眼睛霎时一亮:“好东西啊!哪来的?”
刘大队长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王八抻脖等挨刀的样儿!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这啊,是黑……啊呸!是小沈同志靠着家里那几个木头槽子培育出来的。你仔细看看咋样?这玩意能高产不?”
王会计“嘿”了一声,瞪了老伙计一眼:“怎么说话呢?羡慕我有脖子直说,埋汰谁呢!”
沈易遥乐呵地看着这对老搭档斗嘴,觉得这样的日子舒心惬意,一切都是她想象中美好的样子。
王会计经常需要去县里申领种子。
申领的数量,一般并不够村里种的,村里也会留一部分。
但旱涝保收,上交公粮的数量却是有达标量的。
留不下种的时候,就还需要去县里购买一部分。
种子站的种子品质参差不齐,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一来二去的,王会计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嘴上起了多少燎泡,才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种子好坏,他摸一摸,看一看,尝一尝,就能分出好坏来。
王会计挨个小布袋打开,手伸进去搅一搅。
搅匀了种子后,抓一把出来,先看,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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