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确是个会照顾人的人,相比之下,颜福瑞……
司藤恨恨睁开眼睛看颜福瑞,他正盯着靠窗桌上刚泡上的泡面:这是他刚刚好不容易穿越过道的人山人海,在自动开水器那儿接了水泡上的,压上泡三分钟之后就能吃了……
目光炯炯,盯的那么死紧死紧,就跟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似的……
唉,以前也没觉得秦放多么好,有颜福瑞一衬托,简直是像个宝。
两天一夜的车程,司藤大多数时候都在休息,只跟颜福瑞有过两次简短的交谈,还都是颜福瑞怕她闷,挖空心思要跟她说话的。
第一次颜福瑞问她:“司藤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
她打算以后永远都不跟颜福瑞一起出来旅行了,算吗?
她没回答,反问他:“你呢,什么打算?”
颜福瑞说:“我想去做慈善。”
他说的分外动情:“这世上,有好多像我们瓦房一样的孩子,无父无母的,可怜啊。
我想收养他们,供他们吃穿,送他们上学,当初,我是想送瓦房上学念书来着……”
听明白了,这是要化小爱为大爱,把对瓦房的遗憾弥补到相同命运的孩子身上。
司藤问他:“你有钱吗?”
他顺口答,没有,就跟做慈善这事只用走心,不用走人民币似的。
司藤哦了一声,沉默良久之后,点评了一句:“那你还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第二次,他问:“司藤小姐,我师父丘山……当年真的很厉害吗?
你不要介意,我记事的时候,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又病的很厉害,有时候,饭都没得吃,要靠我出去讨……唉,我那时一直觉得我师父……挺可怜的。”
可怜?
丘山居然也有过堪称“可怜”的光景吗?
司藤想像不出那种场景,她只知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的道门,跟当年的道门,简直像是来自不同的两个世界。
于她,当年的道门像是噩梦,逼得自己战战兢兢躲躲藏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一觉醒来,这世上再也没有道士该有多好啊,真是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的。
现在的道门呢?
时间改变了一切,七十七年,对人来说,红颜白发,斗转星移,对妖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谁能想到现在是这种情形呢?
如果当年就能预知,她绝不会跟丘山闹翻,她会蓄意蛰伏,熬到这群死敌都化成了白骨,熬过这七十七年再出山。
当然,“如果”的事情多想无益,老天待她毕竟不薄,死而复生这种事,不是每个妖怪都有机会的。
希望囊谦,可以解开她心里的谜团。
想到囊谦,司藤忍不住眉头皱起。
也不知道,秦放……现在怎么样了。
周万东对贾桂芝极其恼火,却又无计可施。
无怪乎老话说,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贾桂芝这个女人,看上去木头讷脑的,居然还摆了他一道:去囊谦?
她从前可从来没提过要去囊谦啊。
她甚至背着他安排好了一切,一辆打着慈善捐赠旗号的小货车,车身上油漆刷了什么爱心基金会的标识,反正中国的基金会慈善组织多如牛毛,似是而非的冒仿也不会真的有人去计较,除了秦放,装着赵江龙尸体的冰柜也被搬进小货车的最里,外头塞满了“捐赠物资”,她对周万东说:“好在现在天气还冷,冰柜里不少冰块,还能撑个一两天,我们抓紧赶路,没什么关系。”
赶路?
这将是一趟多么诡异的旅程?
身边坐着一个杀不死的沉默寡言的女人,车厢里是一具冻在冰柜里的尸体,还有一个绑架来的活人……
事情在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有好几次,直觉都在提醒他就此收手,但是,功败垂成,实在舍不得那颗九眼天珠……
是的,九眼天珠,贾桂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迟疑,又拿那颗九眼天珠说事了:“走吧,这事做完之后,珠子也就归你了,不走的话,你永远拿不到珠子的。”
是的,不走的话,永远拿不到珠子,毕竟,他杀不死她。
周万东好不甘心,又不想言听计从,恨恨说了句:“谁都知道,九眼天珠很值钱,赵江龙当时费尽心思想吞这颗珠子。
你是他老婆,我怎么知道你对这颗珠子有没有想法?
如果你心怀鬼胎……老子可不想忙到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钱,钱,钱,就知道钱,贾桂芝轻蔑地看了一眼周万东:“上车吧,路上,我给你讲讲,我为什么不稀罕这颗珠子。”
出发之前,周万东谨慎地剃掉了那一脸很有辨识度的络腮胡子,又再次检查了后车厢的情况,开动车子的时候,跟贾桂芝说了句:“这秦放还挺认命,不吵不闹的。”
贾桂芝没理他,或许是因为街头正好停着一辆警车,或许是因为没通过收费站之前,心里一直紧张,直到出城之后,她才接了周万东的话茬:“你不是用胶带封了他的嘴吗,他还怎么吵闹?”
女人就是蠢笨,他说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吵闹,他的意思是,秦放一直很沉默,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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