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防着邵琰宽,但是又不甘心,她幻想着给她一些时间,她还能让邵琰宽回心转意,但是那时的司藤咄咄逼人,不给她任何机会,白英开始觉得她碍事了。
在那三天的时间里,她想好了一切,她远远比司藤要贪心,也更看的长远。
第一,依然要试探和争取邵琰宽,尽管那个时候已经说不清是为了爱还是单纯的不甘心。
第二,她还是想做妖,与人相比,不管是能力还是寿命,妖都超出太多。
第三,她想摆脱阴魂不散的丘山和道门众人,哪怕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对司藤愧疚的心思,司藤和秦家、贾家一样,从一开始,都是她布好的一颗棋。
司藤总想不通,为什么老天选的是白英?
没什么想不通的,是你自己当局者迷,白英比你智计更深、更思谋长远、更忍辱负重,她可以不动声色地陪邵琰宽那么久,可以把生孩子当成保存妖血的途径,可以在被丘山镇杀的时候,装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不露马脚。
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英幕后操控,哪怕今时今日,不知道她的尸骨失落何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还是如她预期的,渐渐的,向着一个最终的目标,汇聚。
为什么选的是白英?
当然是她,难道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吗?
说到后来,秦放的声音有些颤抖:“司藤,如果一切都是白英的布局,那么最终的目的,不是你要合体,而是她要复活。”
司藤笑起来:“有分别吗?”
秦放说:“有啊。”
他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你是你,她是她,她不是你啊。”
司藤没有再说话,她转过身,轻轻拉开机窗的遮阳板。
天色不好,这么高的云层之上,居然都没有阳光,云团像是掺着灰墨,松散地拉长,又杂乱地堆起。
司藤的额头轻轻靠在了机窗的弦靠上。
半妖险象,有两种解决方法。
一是,出于对这种“绝症”的畏惧,半体会迅速摒除矛盾,重新合体,如同把顽症扼杀在萌芽初期。
二是,两相对决,武力毁灭异己的一方,收回妖骨,重新为妖。
但是不管哪一种,一山不容二虎,弱势的一方,要么是被摧毁,要么是……自行消散,就好像两股水流交遇,小的总会汇入大的,被全然融合、覆盖。
邵琰宽带她看过一场戏。
荆轲刺秦。
戏里,荆轲欲得将军樊於期人头作为秦王献礼,太子丹不忍,荆轲私见樊於期,陈始末,樊於期遂自刎献上首级。
那场戏,荆轲掩面落泪,樊於期拔剑在手,在脖颈之上横掠而过,那一头,太子丹急上,痛呼:“樊将军哪!”
邵琰宽唏嘘不已,自言自语说:“有些时候,为了顾全大局,是会做些……不得已的牺牲的。”
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是啊,那要看,值不值得了。”
被毁灭掉或者自行消散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更强大的“自己”会重新生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