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气,手电筒的光就扫了过去,想看看是哪个智障,结果发现他的语气是害怕的,身体反应不是,大惊喜啊,我就不生气了,我很欢迎他的到来,啊不该这么说,我们才是客人,不管怎么说,我是很开心的啦。”
陈仰气道:“冯初的身份关联到任务,这你都瞒着。”
文青奇怪的说:“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以为我们经历过火车站一行,你已经对我知根知底了。”
陈仰:“……”
文青努努嘴:“你也别光顾着指责我,不要漏了你旁边那位。”
陈仰扭头看朝简,他坐不住的站了起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事?”
朝简神色如常:“没有。”
文青蹲到椅子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样:“撒谎,他撒谎!”
陈仰观察自己的搭档:“你说。”
朝简不耐:“说什么,不去查线索了?”
陈仰说:“不差这么一会。”
朝简的面部轻抽。
“之前我问你冯初是不是死了,你说不是。”陈仰翻着记忆。
朝简不快不慢道:“当时你的原话是,冯初是不是已经死在了前一天晚上。”
陈仰还没来得及确认是自己记忆混乱,还是朝简造假,文青就举手道:“听到这里,我不得不申请主持一下公道。”
“帅哥,你那么问,那确实不是,栗毛没撒谎。”
陈仰:“……”
他细想了一下,自己那时候是那么问的。
那朝简的回答的确没毛病,冯初一开始就是死的。
陈仰无言以对,算旧账没算成反被算,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问朝简:“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机会单独调查。”
朝简道:“味道不对。”
陈仰不能理解他所说的味道:“冯初在幻境里有活人的特征。”
朝简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想措辞,他半响给出一个简略的答复:“还是有区别。”
陈仰哑然,这位的听觉,视觉,嗅觉都异于常人,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期导致的。
他更倾向于是天生的,谁没事培养自己的感官。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陈仰问完就想撤回,小朝老师从不直接给他答案,文青也不透露。
他的视线在那两位身上梭巡:“你们俩果然是同类。”
说完就走。
文青瞟瞟被丢下来的高大少年:“喔嚯,你以为人家不计较了,事情翻篇了,心里松口气,说话的语调都缓和了不少,然并卵。”
朝简一言不发的拄拐离开。
文青幸灾乐祸的想,养成不好玩啊,把握不好分寸,容易后院起火,还是别了。
陈仰远离了文青的搅合,理智渐渐回笼,他听着身后的拄拐声,脑子里想着事情,其实冯初那一块的破绽挺多的。
唯一的槟城人。
听不见他们的叫喊,离开过帐篷沾上湿沙子却没死,又给不出足够有分量的解释。
这都是破绽。
还有,冯初说他的身份号跟他们一样,也是七位数。
陈仰现在往回想,回到任务一开始的时候,赵元给新人们科普的那个过程里只提了身份号,他们并没有像小尹岛那样,都拿出身份号深聊那个话题。
冯初怎么会知道大家的身份号都是七位数呢。
在冯初这个变数上面,尽管各种违和,却一直蒙着一层纱。
直到不断有线索出来,他们最终发现沙滩是海,幻境,浴场的一切都是错乱的,那层纱才完全消失。
陈仰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停了下来,没回头的问:“我跟冯初接触的次数不少,你不担心我惹到他?”
没有责怪埋怨的意味,就是好奇,陈仰很想窥探少年的内心世界,一有机会,他就会不自觉的抓住。
身后传来微哑的声音:“幻境里的冯初只是陪任务者走一遭,没有攻击性。”
陈仰下意识回头:“那杀人的是……”
他顿了顿:“女鬼?”
朝简:“嗯。”
“摄影师也是死于她之手,冯初扣住的是他的尸体。”
陈仰不再把心思花在这件事上面,他闻着手指头里的腥味说:“去查线索吧,我手疼死了。”
朝简拢了拢眉峰:“感染了,回去就好。”
陈仰点点头。
日落的时候,冯初会见他们。
在那之前,他们得查清楚这个故事。
陈仰跟朝简在浴场走动,这里跟幻境里的摆设构造是一样的。
区别也有。
棚子里的物品没过期,售票处的小牌子比那里更多,女尸的335储物柜牌子就在其中。
陈仰拿了那个小牌子去女更衣室打开柜子,里面是空的,他又去了男更衣室,长凳的缝隙里没有长发。
之前找到大量拼图的柜子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看样子任务的相关线索都在幻境里,全给他们了。
陈仰不明白,那让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规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陈仰拉着朝简去两个厕所,隔间门上的小广告是存在的。
朝简看陈仰要扣水箱,皱眉阻止道:“别扣了。”
陈仰也知道水箱里不可能还有拼图碎片,可他想不出别的方向,只能顺着能想到的找。
朝简道:“去棚子里。”
“都看过了。”陈仰说。
“再去。”
不多时,陈仰跟着朝简出现在浴场最大的棚子里,眼前是各式各样的沙滩用品。
朝简用拐杖把塑料凳拨到自己面前,收了拐杖坐下来。
陈仰瞥到落地电风扇,想起来这里是他们在幻境里进的第一个棚子,当时这电扇还被赵元按开了,吓了大家一跳。
“小朝老师,你有什么指示?”陈仰按开电扇,吹着风问。
朝简睨他一眼:“我不玩角色扮演。”
陈仰:“……”
朝简跟他对视:“不要瞎找瞎翻,先观察,尤其是稀松平常的物品。”
陈仰听到后半句,控制不住的顶嘴:“这里都是啊。”
朝简的面部肌肉轻微抽动:“药片呢?”
陈仰的眼皮一跳,他咳了声:“袋子还在,只是里面进了水,药片……你知道的。”
朝简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陈仰也不说话了,这一幕跟文青告之纸质东西都烂了的画面,何其相似。
棚子里响着呼呼声,气氛十分微妙。
陈仰没在搭档面前替自己说话,药片确实化没了,是他没保管好,他也忘了在下海前让对方把药片全吃掉。
想不起来,当时太乱了。
陈仰四处观察搜寻了一遍,靠着货物摊喘气。
既然搭档提议他们返回,那应该是怀疑这里有什么线索。
陈仰抱着这个心理又找了一遍,又回到了货物摊前,气喘得比上一回更急,他瞧了瞧外面西斜的阳光。
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时间从指缝中流走,无声无息。
陈仰往少年那靠靠,不冷不热的风往他脸上吹,张开的毛孔开始往里缩,他打了个抖。
“换个地儿吧。”
朝简的气息很暴躁:“找完了?”
陈仰擦汗:“昂。”
朝简:“呵。”
陈仰的脊梁骨一凉,搭档这么笑,犹如白天下冰雹,还夹杂龙卷风沙尘暴。
概括起来就是,吓人。
朝简拿起拐杖敲他小腿:“我在这坐了半天,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一下,搜搜我坐的塑料凳,检查我正在用的电风扇。”
疼是不疼,可陈仰依然有种作业没写好,被老师体罚的感觉。
“这应该没……”
陈仰的左手推了下落地电风扇,翘起的底部好像有什么,他瞬间止住声音,蹲下来查看。
电风扇底部垫着半张报纸。
陈仰呼吸急促的坐到地上,摊开报纸看了起来。
那上面有一条新闻,讲的是这个浴场的一起悲惨命案。
4月19日,槟城C大的一对大学生在海边搭帐篷。
当晚,其中的女学生李某某去更衣室冲凉,看守更衣室的工作人员张某心生歹念,在她穿着清凉的出来时将她拖至男更衣室。
李某某在挣扎过程中不幸被掐死。
凶犯的口供里提到,他原本没想杀人,是李某某死前一直大喊大叫,他担心被她的同伴发觉,混乱之中才失手把她掐死的。
同行的男学生冯某交代,他跟李某某结识于网上,得知是一个学校的以后,他们之间的来往便渐渐多了起来。
两个人的理想生活都是住在海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所以才有的搭帐篷看日出等日落之行。
据冯某透露,当时他在帐篷里睡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事发后不久,凶犯张某,男学生冯某先后离奇死亡。
陈仰凑近看报纸上的三人没打码部位。
凶犯张某是灰色衣服,遇害的李某某穿着红裙,冯某是冯初,身上是那件白衬衫。
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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