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二刻。
萧莨回到府中,进门之前他脱下身上沾了雪的大氅,又在火盆边烤了一阵,这才走近祝雁停。
祝雁停正倚在榻上喝药,待他喝完,萧莨喂了颗蜜饯进他口中,问道:“今日陈太医过来看过没有?”
“还没呢,他晌午先去了赵府,原本说好未时正就会过来,但先头派了个人来说要稍晚一些,或许是赵府那边出了什么事,耽搁了。”祝雁停随口说道。
萧莨没放在心上,在榻边坐下,握住祝雁停一只手,望着他:“今日如何?”
“还好,就是你不在,我一个人闷得慌,先头下了一会儿棋,也没太大意思。”
祝雁停似撒娇又似抱怨,萧莨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想了想,道:“以后每日晌午我便回来。”
祝雁停失笑:“那怎么行,你年纪轻轻就这般懈怠公务,可得被人议论了。”
“没关系。”
其实也当真没关系,如今这朝堂,谁不是在混日子,皇帝几个月都难得上一回朝,储君与内阁各自汲汲营营,心思不往正道上用,各部衙官员每日清早去点个卯就走的大有人来,像萧莨这般,每日按时去按时回的才是异类。
“当真没关系啊?”
“嗯,”萧莨淡道,“我懒怠一些也好,免得招人眼,不如回家多陪陪你。”
见萧莨已拿定主意,祝雁停懒得再多说,俩人又说了会儿话,来人禀报,说陈太医已经到了,刚进了府,正往这边过来。
萧荣同陈太医一块来的,面色阴沉难看,浑身戾气,气冲冲地进门,祝雁停还是第一回见他这般模样。
陈太医为祝雁停诊脉,萧莨则被萧荣拉去了外头说话。
待俩人出了房门,祝雁停沉声问陈太医:“事情如何了?”
陈太医压下声音道:“荣小郎君今日跟着赵家三郎一块去了赵府,我已与赵家人说了赵家小娘子中毒之事,赵府如今乱成一团,荣小郎君确实起了疑心,回来路上一直追问我那毒药之事,我都与他说了。”
祝雁停眸色微黯:“赵允术的妻子如何?可有大碍?”
“郎君放心,她只服了不到两月的药,剂量也不大,我已为她配制了解药,细心调养一段时日,大人孩子都会无虞。”
祝雁停轻出一口气:“……到她平安生产之前,你每日都去赵府一趟吧,务必确保她无事,麻烦了。”
“郎君客气,您与王爷吩咐的事情,我自当尽全力。”
祝雁停疲惫地闭了闭眼,没再多说。
萧莨与萧荣去了书房,一阖上门,萧荣便激动得红了双眼,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萧莨不由皱眉,按住他一边肩膀:“阿荣,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
萧荣的喉咙滚了滚,咬牙说道:“今日晌午,赵家派人去国子监喊赵允术回府,说他妻子又晕倒了,怕是不妙,我见他着急便陪了他一块去赵府,陈太医也在,他这几日每日都会去赵府给赵允术妻子看诊,今日他细细看了许久,后头说,说……赵允术的妻子或许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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