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明可以陪着你,却故意不要你呢?”
“那我肯定会生气的,生了我又不要我,干嘛要生我啊?”
闻言,祝雁停神情中的难过更甚:“可他们还是喜欢你的,会想你,会觉的愧疚,若是日后你肯原谅他们,他们也会补偿你。”
“小叔叔你是在说珩儿弟弟吗?小叔叔你是故意不要珩儿弟弟的吗?”
祝雁停的嘴唇动了动,对上孩童天真又单纯的目光,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叔叔不要难过了,”小孩软声安慰他,“珩儿弟弟那么小,不懂这些的,以后待他回到你身边,你再好好疼他、补偿他就是了。”
祝雁停的心尖一阵刺痛,轻闭双目:“……你说得对。”
可他也不知,还有没有那一日,萧莨走时亲口说过,日后珩儿不会再认他……
心不在焉地陪小孩玩了一会儿,直到祝鹤鸣回来府中,祝雁停才勉强打起精神。
打发了下人将儿子带走,祝鹤鸣瞥了一眼祝雁停,见他一副神思不属之态,沉声问道:“雁停在想什么?”
祝雁停回神低了头:“没有。”
祝鹤鸣的眸光微凝:“你今日又进宫去了?”
“嗯,刚回来。”
“皇帝与你说了些什么?”
“皇帝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哭他儿子,一会儿又反复唠叨说有人要害他,”祝雁停轻蔑道,“做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镇日疑神疑鬼,抱着那些虚妄的念想苟延残喘,怕也当真没什么意思。”
“话倒不是这么说的,”祝鹤鸣不赞同道,“他疑心谁害他,轻易便能将谁处置了,哪怕是储君是当朝首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他是皇帝,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所有人都只能仰视着他,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人对那个位置趋之若鹜。”
“……兄长说的是。”
祝鹤鸣又看他一眼,祝雁停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恭顺之态,他清楚知道,他这个弟弟有多听他的话,但是……
祝鹤鸣岔开话题:“你既从宫里出来,应当也已听说了,你那夫君,才去西北三个月,便只带着数百骑兵,一举夺回了骆城。”
“嗯,听说了。”祝雁停神色淡淡,并不太想提萧莨之事。
虽然,他一直都相信,萧莨去了西北定会大放异彩,他从来就对萧莨有这个信心。
“他可当真是个好本事的。”祝鹤鸣拖长的声音里带出些许难言说的意味,说不准是遗憾还是艳羡,又或是其它。
祝雁停沉默不语,未再接话。
“说起来,再有几个月珩儿就有周岁了,”祝鹤鸣提醒祝雁停道,“你这个做爹的别忘了给他准备样周岁礼送过去,萧家人虽不肯为我们所用,但到底姻亲一场,关系还是要维持的,你与萧莨也还是夫妻,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了。”
祝雁停无意识地收紧手心,点头应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