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他这么着比寻常有看头。
寻常时候太冷硬,好像无坚不摧,油盐不进,会让人觉得烦躁。受了点伤,人软和下来,看着顺眼了许多。
鸡鸣时分,姚大夫起夜,顺道过来看,见步长悠在架子前翻医书,问她是不是一宿未睡,步长悠说眯了一阵。姚大夫过去看了看裴炎,见烧没有丝毫退的迹象,就说自己今天要去运城走一趟,给他寻个好大夫回来再瞧瞧。
步长悠问运城在哪,大夫说离这不远,十几里地,按说直接送到城里去看会好些,不过他伤到了内脏,不宜挪动,所以还是把大夫请回来比较稳妥。
吃过早膳后,大夫进城去,春兰端着砂锅过来,说她炖了老母鸡汤,专门补身子的,叫步长悠趁热喝。还说他们若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她,她做了给送过来。步长悠很感激,说让她破费了。她说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应该的,不要这么客气。
步长悠喝了鸡汤后,春兰端着砂锅回去。没走了多久,忽又折回来,说看见河边有两个拿刀拿剑的人正在河边跟洗衣裳的崔寡妇打听什么,她觉得可疑,赶紧回来告诉她。
步长悠不知这俩是追杀他们的人还是自己人,不过不管是哪方的人,她都不想被找到。为防他们问到医馆来,步长悠赶紧叫小豆子来,问有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小豆子和春兰就帮步长悠把竹床抬到了后头柴房去。
之后步长悠又去前头帮春兰和小豆子把竹床摆匀,可才刚一摆好,正要出去,就听到外头有一个声音传过来:“有人吗?”
声音很粗,还略微带着一点嘶哑,听着有些像那天在草庵里说让她一百步的人。
步长悠给小豆子使了眼色,他心领神会,掀开竹帘,出去招呼他们。
步长悠□□兰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觉,自己则装成照顾她的家人,把脸埋在双臂中假寐。
那俩人一个在外头的药堂问小豆子,一个掀开竹帘,进内堂来看。
内堂只有春兰和步长悠俩人。他慢步过去看,躺在床上假寐的春兰紧张起来,浑身都在抖,她觉得这样肯定会被看出来,就装作被脚步声惊醒了似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人的脸后,惊恐万分的坐起来,警惕道:“你是谁,为啥这样看着俺?”
那人见不是步长悠,就道:“我妹妹和妹夫前几日被人追杀,掉进了河中,被河水冲走了,我们是来找他们的,就这两日的事,你有没有见过一对二十岁左右的男女,或者有没有听谁说起过这样的一对男女?”
“二十岁左右?”春兰喃喃道,“二十岁左右?昨天大牛哥到麻叶村找妹子来这照顾我,他在去的路上倒是遇到了一对问路的男女,男的好像受了伤,问他村里有没有医馆,大牛哥看那男的伤得很重,就说他这伤估计村里治不了,叫他们到运城去。那女的问远不远,大牛哥说不远,还用毛驴车捎了他们一段。”说着把颈里的玉佛揪出来,道,“你看,这就是那姑娘送给大牛哥的谢礼,她说值两千两银子呢。”
那男人一看玉佛,的确是贵重的好东西,八成就是步长悠和裴炎了,他们就立刻离开医馆,到运城去了。
春兰问步长悠她说的妥不妥。步长悠说妥,可她担心这俩人会去而复返,想换个地方,就回了柴房。一进去发现裴炎已经醒了,正艰难的扶着床要下来。步长悠赶紧将他扶回去,道:“你伤的比较重,大夫不让乱动,还是先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