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晌午的时候,照顾她的侍女端了药来,步长悠就着碗将药喝了,之后进了一些午膳,都是些补身子的东西,她没什么胃口,可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些。
下午依旧在床上躺着,大约是昨晚没睡的缘故,她累了,困了,便睡了过去。
黄昏的时候听到窗外的沙沙声,以为是下雨,侍女边给她倒茶边笑说不是下雨,是雪粒子。
她竖耳细听,声音很脆,是不怎么像细雨声。
步长悠问霍都回来了没,侍女说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因为再不回来,城门就该关了。
步长悠吃晚膳时,霍都回来了,先换了衣裳,后上楼来看她。见她正吃着饭,就说等会再过来。步长悠请他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他坐下,细细把情况说来:“咱们走了后,相城和另外一个人佯装打不过裴炎,便挟持着假公主逃了,裴炎一路紧追不舍,后来相城带着人逃到白水河,跳进了河中,仨人游了一阵,便在别处上了岸,将面具、靴子和衣裳都剥了,扔到了河中。相城今早就回到相府了,只不过因为还要进宫,不能来看公主。”
步长悠突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一下紧张起来,问:“那我原来的那身衣裳也都扔了?”
霍都不知她为何如此紧张,茫然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步长悠道:“那衣裳左手的袖袋中有两枚玉佩,一枚是裴炎的,一枚是他在草庵捡到的,说是那伙人掉的。”
霍都点点头,不知这个有什么重要的。
步长悠看着他:“墨鱼籽的葫芦形玉佩,红色的坠子。”微微一顿,“你之前见谁带过吗?”
霍都想了想,摇了摇头。
步长悠一字一顿道:“我见过,相城带过。”
霍都愣住了。
步长悠握起自己的手,道:“好在是城外,你快带人去找,顺着下游一路找下去,若是真的沉到了水底还好,若给其他人先找到了,那就是证物。”
霍都有些迟疑:“就算相城真掉了玉佩,可是你们先落水,我们后到的草庵,他怎么可能捡到相城的玉佩?”
步长悠摇摇头:“可不可能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捡到了,你先带人去找,找到了再说。倘若人手够,最好再去跟相城确认一下,然后问问昨天的那姑娘有没有将玉佩拿出来。”
这事倒还蛮重要的,霍都霍然站起来,道:“现在城门已关,进城是没可能了,我先带家丁过去找,等天亮了再派人进城去问。”
只不过这事比较隐秘,不宜让更多人掺和进来,所以霍都只带了几个可靠的心腹去,但也没跟他们多说,只让沿河找衣裳和玉佩。
他们举着火把,找了一夜,却什么都没找到。
黎明时分,霍都回到别苑来,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又进城去了。
这一进城又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步长悠正在西窗下看书,听到侍女打帘子的声音,就抬头去看。
霍都信步进来,虽然满脸疲惫可掩不住轻快笑意,步长悠便知道有好消息,她将书放在了桌上。
霍都在另外一张椅子里坐下,道:“玉佩的确是相城的,也的确丢了,不过没丢在琮安,而是丢在了云中。他说现在看来,这玉佩可能不是他不小心丢的,而是被有心人给偷了去。”微微一顿,“恒家刺杀当朝公主和朝廷命官,却让琮安令一家人做替死鬼,宫里正找不到把柄呢,现在好了,玉佩倘若找到了,他是会有些麻烦,不过正好可以借此把恒家勾出去,他叫我转告公主,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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