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长公主这一病倒,摆明了不待见十一公主,这简直就是十一公主尚未进门就被长平长公主给了一个下马威。
长平长公主在京都到底积威日久,她这么一个耳光隔空抽过来,这京都想看十一公主笑话的也不知多少。
因此燕宁觉得自己得为十一公主出一把力。
就算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安慰十一公主,陪在她的身边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长平敢冲撞你,你就来告诉我。”楚王对她轻声说道,“这京都之中没人敢给你委屈受。”他叮嘱燕宁,显然是担心燕宁新婚腼腆,又叫人瞧着年少可欺。
燕宁笑眯眯地答应了,见楚王这才放心地去上朝,留下了何海来在府中一会儿护送燕宁,燕宁觉得虽然与何海来往得不及何泽多,不过人也是熟悉的,也不客气,叫何海收拾了王府的车就进了宫。
她进宫就去见李贵妃,谁知道尚未走到李贵妃的宫门前,就听见李贵妃的宫殿里已经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女人的声音。
“贵妃娘娘贵人多忘事,难道忘了是托了谁的福能留在宫中,是因谁的遗泽不成?!”
这声音十分尖锐,燕宁一愣,没想到在皇宫之中还敢有人这么和李贵妃说话,见这话十分放肆,不由担心李贵妃被人欺负,急忙走了进去。
她一进了李贵妃的宫殿,这宫殿之中顿时一静。
一脸阴沉的李贵妃和一个满脸怒容与尖刻的中年贵妇霍然看过来,当看到宫殿门口婀娜纤细,仿佛一朵柔弱的花朵的燕宁,李贵妃一愣,继而起身问道,“王婶怎么过来了?”
她声音温和,见燕宁站在门口仿佛受惊了似的,急忙走到门口摸了摸燕宁的手臂低声说道,“眼下宫里闹腾,不然,你去王嫔那儿先坐坐。”她虽然尊称燕宁一声长辈,可是其实是把这小姑娘当做女儿一般的看待,见燕宁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软。
“我不去。我要陪着你。”燕宁对气势汹汹的气氛是有些怕的,不过下一刻,她又觉得自己不必怕。
她的夫君是楚王,而且,她有义务保护李贵妃。
李贵妃是,是晚辈么。
特别是在凶巴巴而且身负恶意的人的面前,燕宁才不叫坏人看出自己害怕呢。
那岂不是叫坏人很得意么?
在坏人的面前,燕宁从不会示弱。
燕宁不由露出几分严肃,虽然娇软的面容板起来也并不叫人畏惧,可是她握着李贵妃的手认认真真地说,“谁都不能欺负你。”的时候,李贵妃莫名心里一酸。
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看着明明小小一团,却要努力地保护自己的小姑娘,李贵妃的嘴角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温和地说道,“多谢王婶。”她笑着把燕宁迎到上首去,叫燕宁坐在自己对面,这才看着下方的那个中年贵妇淡淡地说道,“表嫂先来拜见楚王妃吧。”
她侧头对燕宁说道,“这是承恩公夫人。”
燕宁不由看了承恩公夫人一眼,见她满脸尖刻还有淡淡的鄙夷之色没有散去,就觉得难怪她和冯瑶是母女。
能养出冯瑶那种女儿的,想来也知道承恩公夫人也不会是什么好的。
她板着脸淡淡地微微点头。
承恩公夫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燕宁。
最近京都的事之中闹得比较热闹的就是楚王大婚这件事了,承恩公府都知道楚王迎娶了一个年少尚未及笄的王妃,听说爱之如宝,等不及这姑娘及笄就迎娶进门。而且冯瑶也见过这楚王妃,每每在家中的时候没少说这楚王妃是个狐狸精,手段无数,她心里就对楚王妃有了几分忌惮。
听冯瑶还有她十分亲近的姜嬛说,这楚王妃最擅长用单纯无辜的羸弱模样儿来迷惑男子,如今见燕宁面容清艳逼人,目光清澈中又带着几分潋滟,承恩公夫人心中微微一凛。
与冯瑶不同,承恩公夫人对楚王颇为敬畏。
承恩公府因故去的先皇后兴盛,自认在京都之中也算是一流之家,不过却还是自知身份比不得楚王的。
承恩公一向都是巴结楚王,从不敢在楚王面前狂妄。
因此承恩公夫人此刻也挤出了几分笑容,对燕宁笑着说道,“常听人说起王妃,只是未曾一见。今日见到王妃果然是名门贵女,仪态万千。”她脸上带着笑,燕宁看了李贵妃一眼这才对她说道,“夫人客气了。”
她说了这一句就不说话了,靠着一旁捧着茶来喝。
这倒不算什么,可是承恩公夫人还有许多话想和李贵妃说呢,此刻楚王妃在这儿,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许久之后,见燕宁没有避开的意思,只能咬了咬牙看着李贵妃问道,“表妹当真不愿帮阿瑶一把么?难道表妹真的这么狠心?驱逐东宫之中冯家旧仆,不许日后阿瑶进宫!表妹,你出身冯家,难道还要亲手伤害冯家的利益么?”
李贵妃之前把东宫之中但凡跟冯家有瓜葛的下人全都送到了太子一处空闲的庄子上去,所谓安度晚年去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承恩公简直在府中气吐了血。
冯家与太子自然亲近,可是太子身边的动静,承恩公这些年都是通过这些旧仆了解,知道太子的一举一动。
甚至关键的时候还能叫他们在太子的跟前不动声色地提到冯家的好,叫太子记得冯家的亲情。
谁知道李贵妃这么不客气,先皇后薨逝这么多年,她突然做出这种事,对于承恩公来说,这不亚于背叛。
而且皇帝答应了冯瑶和九皇子的婚事,可是却又有旨意说日后永远不许冯瑶进宫,永远不许出现在京都任何有皇亲国戚的场合。
那冯瑶这个九皇子妃还有什么用?
难道只是关在九皇子府里给九皇子当女人么?
因为这些事都和李贵妃分不开关系,承恩公气得这段时间睡不着觉,又不能来后宫,就叫承恩公夫人来质问。
李贵妃对这些质问完全无动于衷。
她只是面容冷淡地说道,“太子也大了,自然得用自己的人手。而且表姐当年的旧仆年纪也都不小,太子仁厚,不忍他们奔波忙碌,因此给他们养老,这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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